第28章 大小青山姐弟不情，城中洞天靈均初現

    作者：岳來

    吳道1095年，四月，流星仙人隕落中域，天地巍然不動，草木波瀾不驚。

    三千青山往北，有大小青山，時金顯示10。

    大青山上，仙人三居室，便攜四洞府，師叔帶著六小福在此療傷。

    小青山上，流水人家，吳道與邢添在此裝修房子。

    先埋一個葫蘆算作衣冠冢，肉一碗，飯一碗，香三支。木瓜、楚東別，凡因我吳道而喪生的諸位，請受吳道一拜。祝大家來生好福。

    「這房子真好，我得送個禮物，」赤水牡丹也來幫忙，就給家裡添了一套書案，「這落霞沉香的老根，不腐不爛，自帶醒神香氣！放這裡正合適。」

    吳道文房四寶天心德源，又有鎮紙、筆筒，書房之物便齊了。掛上千山聽泉圖，放置女仙圖冊，「真好，俺也算在他鄉置了個小家。」

    「再給你看個好東西，」牡丹又取出32個生葫蘆，還有紫華天寶，「前日那山中怨氣充足，天怨可吸了個大飽。」

    吳道，「七寶，快醒醒，有東西吃了！」

    葫蘆睜開雙眼，見到32個生葫蘆，立刻將它們收了，一瞬間，霞光四濺，長大不少，「老爹，下次把鬍子剃了，差點不認識了。」轉身又睡著了。

    莫名其妙。吳道看牡丹，「我長鬍子了嗎？」

    牡丹笑，「寶寶開玩笑的，別當真。」

    「道哥，可以吃了！」外面，邢添烤野豬。

    兩個柴夫正在院子種樹，是那株苦堵洞天連根拔來的赤華櫻，還有牡丹姐移植來靈草七八。

    「仙兵一二。」

    「哇哦，仙兵還可以這麼用啊！若有兩個仙兵幫我駕車，豈不是吊到爆！」

    「道哥稚子之心猶盛！嘎嘎嘎。」

    「對了，我有個師父無紅曾在畫下破鏡，飯後你去試一下。」

    「多謝道哥！」

    午後，流水人家，千山聽泉，邢添練劍，苦霞大盛。邢添破龍潛第四境。

    「恭喜邢添道友破境，」坤元六五帶著邪月潤飛來，「這滿山的牡丹，果然是你搞的鬼。」

    「師叔，本來想邀你晚上賞花的。來，進來坐！」吳道很開心，這算是第一個客人了，「試一試新茶。」

    「你這房間布置的也新奇，」六五特地看了千山聽泉圖。

    「剛才，邢添正是在此畫下悟道，師叔要不要試一試？」

    「先喝茶呀，」牡丹姐看著六五本真，也很喜歡，「六五師叔如此艷美，悟道之時必定是天地失色。」

    「姑娘說笑了，這是什麼茶？」

    「縈菊芝配崖山紅，用的可是你家繁霜峰的露水！」

    「好茶！」

    坤元六五畫下悟道，吳道以端源硯相助，破叩禪第13境。一時間，流水人家仙氣瀰漫，天地和鳴，祥雲現瑞，萬靈復生。

    紫華天寶之白葫蘆都有了色彩。

    「六五師叔真是妙人兒，年紀輕輕，已是叩禪之境，絕代風華，將來必定仙道昌隆。牡丹好生羨慕。來，第一次見面，姐姐送你一個玩具，」赤水牡丹拿出一個褐色珠子。

    六五好生詫異，自從被稱作師叔以後，都是她送別人寶貝，「這可如何使得。」

    牡丹姐硬塞在她手中，「使得使得，我家道哥兒喜歡的人兒，什麼寶貝都使得。」

    六五看向吳道，「此為何物？」

    吳道哪裡知道，「收下便是。牡丹姐拿出來的，定是好物。」

    牡丹又在她手中畫下印記，「此為『赤水丹心』，崍山胎中凝來，可避天雷。記住，此物只可你自用，用於悟道歷劫時的天雷劫。」

    邪月潤心中生結，便也要打坐悟道，被牡丹姐阻止了。

    「道哥兒家中，潤姑娘不宜在此悟道。」

    這話不錯，邪月潤破境必定引來天罰，畢竟吳道凡人身，若殃及池魚還真是不妙。只是，這話一說，小姑娘心裡更是不舒服。

    「牡丹姐，那日吳師弟送我的繡球，能否今日還我？」

    「不行。」

    「為何？」

    「那日你未收，便不是你的東西。此物通靈，有緣者得之。若真是你的，那日你便不會拒絕。」

    邪月潤不相信。師叔不說話，吳道不說話，她心中來氣，便衝出去了。

    六五師叔奇怪，欲問緣由。

    牡丹笑，「小姑娘不懂事。得了盛世花開，還想要寶。此寶擇人，非她之物。師叔不必介意。」

    六五師叔，「小潤兒身世悽苦，仙道艱難，我擔心她心生芥蒂。」

    牡丹，「誰人仙道不難，道哥兒凡人之身，亦闖仙途，何曾畏難？師叔也應明白，寵愛誤仙修，心魔不自解，仙道難成。不說她了，六五師叔搬這邊來住吧！給我做個伴？」

    六五，「這怕是不好，師侄們還在養傷，需要人照看。」

    吳道，「我還是四弟呢，也也需要人照看。而且，我的房子比那邊大，床也大。」

    牡丹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油嘴滑舌只能逞一時之快，騙人家小妹妹。師叔雖懷少女之心，卻也不容褻瀆。」

    六五一笑，「我今日是來借你赤華櫻的，師侄們受傷嚴重，需要此物療傷。」

    「有啊，剛種下的樹，需要裁剪，我這就給你去取，」吳道拿著蟻齒鋸，咔嚓一頓剪，將個赤華櫻剪得光禿禿的，把六五都看呆了，「夠不夠，這些枝條要不要也砍下來？」

    「夠了夠了，」六五提著五斤赤華櫻枝葉，不知如何說，便掏出一截竹根，「這是七月從敏江青節竹上取下的一截斷根，原是準備栽種在繁霜峰，今日你移居，便送你吧！」

    「謝三姐，我也有事相求，能否將山海圖借我拓印一份？」

    「無妨。」

    宣德紙果然是仙家寶物，輕鬆拓印了一份山海圖。不但五域拓印出來，還影印出了山海圖隱藏部分，這部分怕是那仙人所去的地方。

    吳道正要問三姐是否知情，卻見她正在看紫霞案几上的女仙圖冊。「三姐風華絕代，日後必登榜首。」

    坤元六五瞧了一眼吳道，收了山海圖，便自離去。

    吳道目送背影流連忘返，這女人妄稱姐弟。這麼多年未見，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牡丹卻看著桌上圖冊連連搖頭。

    眨眼，五日已過。

    其間，五小福相繼前來千山聽泉悟道，皆有收穫。三姐與邪月潤沒有再來。偶見，黃嶺花蝶前來採花，徒增思緒。

    今，軒轅一豪康復如初。吳道決定不再留念，出發北域。

    青山之間，一條巨蛟正在盤旋，卻是散仙帝之在訓蛟。

    「吳道兄可是要偷偷離開？」

    駟騏戎旁，帝之飛來。

    「你是在這裡學習，還是專為攔我？」經歷生死之戰，吳道對他心生佩服，可也是敬而遠之。

    「何謂攔？等不行嗎？」

    「等我？為了寶物？」

    「也對也不對。吳道兄自帶機緣開關，我等跟著撿漏可行？」

    「你等？還有誰？七月嗎？」

    「七月被他爺爺帶走了。其他人都得回師門講述仙人之事。只有我散人一個，還有他，」帝之說的是他身後的茶童。

    看來是甩不掉了！

    豘蹄城，東皇王朝龍興之地，中域北方最大的城市。近年來，隨著人口不斷遷入，已成為實際上的五域人口最多城市。

    城市依山而建，城東南是廣袤的平原。城西北則是連綿不絕的群山，群山之上有望羊關，那是中域北防軍屯兵之所。

    再往西北，就到了北域地界。

    吳道的目的地便是北域燕雲山，在望羊關往北三百里。鑑於赤水牡丹對城市的喜愛，一行人來到了豘蹄城。

    豬食樓，豘蹄城最大的飯莊，千年老店，名字不好聽，但是遠近聞名。相傳東皇於此吃了一頓救命餐，然後開啟了涿鹿天下的行動。

    樓里的招牌菜便是野豬歡，來客必點菜，人畜可食，味道苦澀難吃。寓意先苦後甜的人生。

    「人生為什麼一定要先苦後甜呢？」吳道吃得連連點頭。特碼的，這不就是老子初來修仙世界，在花果山吃的大草葉子嗎？果然叫野豬歡，感情大家都吃這個。

    「吳道友想必是富貴出身。野豬歡這道菜，一般人只點菜，不會吃第二口。只有沒吃過的人才會持續吃下去，」帝之笑他。

    赤水牡丹都把筷子放下了，「確實不好吃。」

    「你到底什麼來頭？」進城之時，城門守衛森嚴，凡修仙者不讓進城。結果茶童交涉了幾句後，人家就放行了。

    「吳道友真的是盛天老魔的魔身嗎？」

    「你這樣聊天有什麼意思呢？」

    「吳道友不也在打探私密嗎？」

    「聊不來。這桌飯菜我買單，你去隔壁桌。」

    「修仙者可以不吃飯菜，我借個桌子喝茶！」

    「你直說，你看上我家什麼寶貝了。你走，我給你。」

    「吳道兄好闊綽。在下看上的乃是吳道兄的氣運。」

    吳道把刀（十八般兵器之風月自在刀）往桌上一放，「你是要我動手？」

    帝之也在座子上放了一個簽筒，「想要抽支簽嗎？」

    這可是刺穿楚東別腦袋的東西。算你狠。

    本來熱鬧非凡的飯店，因為吳道亮刀，忽然氣氛就下來了。大聲吆喝的場面變成了竊竊私語。

    這時，一支五人官差小隊沖了進來，直奔吳道這一桌。為首的是個女扮男裝英姿颯爽的娃娃臉。

    牡丹察覺到異樣，立刻躲了起來。

    「豘蹄城禁止修士入城，誰來都不行，你們馬上給我滾出去。」娃娃臉很生氣，奶凶奶凶。

    吳道立刻指著帝之，「他修仙，我是普通人。」

    「有人看見你們一夥的，都給我滾。這把刀，」娃娃臉拔出來一看，丟下一個金幣，「這把刀還行，我買了。拿錢滾蛋！」

    四人小組異口同聲，「眉兮大人巡街，公正嚴明。眉兮大人口諭，速速滾蛋。」

    「啪啪啪啪！」四個耳光之後，茶童將五人全部扔出了飯店。

    「我的刀！」

    吳道二話不說，將風月自在刀也扔了出去。一把刀換一個地頭蛇的好感，值。

    入夜，豬食樓後院，吳道被凍醒了。找被子的時間，他聽到了外面有打鬥的聲音，邢添在幹嘛？起身一看，果然是邢添在與他人打架。

    黑金霸王槍與風月自在刀打得有來有回。

    兩人都是劍法，邢添似乎被壓制了。

    「奇怪吧！龍潛境高手居然與一個凡人打成平手。」帝之在觀戰，「吳道兄厲害，居然從我的龍涎魅香中醒來。」

    「姑娘可是來要回這枚金幣的？還你。」吳道將今日收的金幣扔向院中。

    金幣滾了幾下，在一個古井旁邊立定，然後打開了一個任意門。

    「我就說吳道友氣運不凡吧！哈哈哈哈！」

    任意門後是一座古城，暗紅色的天空下，古城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古城之外則是無法眼光穿透的黑暗。五人位置，正是古城門之下。

    抬頭可見城門上有字：城中洞天。

    兩邊有聯：城府深深下氣海，中樞默默上靈台。

    城門大開，城中無人，只是些破舊街區，中間廣場倒有巨大樹一棵。

    一陣陰風吹過，無魂太歲歲陰現身。

    小姑娘嚇一跳，死死抱住了吳道。「有鬼啊！」

    吳道自然要安慰她，「妹子，你沒有來過這裡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妹子？」

    「平常男人的胸大肌不會這麼發達。」

    「你，你這人有點壞。」

    「在下姓吳名道。吳道。」

    「吾乃伐臾衛先軍兼豘蹄城禁城軍諸管所少尉靈均眉兮，他們兩個鬼兩個妖，到我豘蹄城來幹嘛？」

    「靈~均~眉兮？」

    「正是。」

    「你，你，你把名字寫我手上！」

    「你這人好生奇怪！」小丫頭也無差，便將名字寫了。

    果然是靈均二字，那靈均洞天真的與此人有關嗎？我勒個去，說不定真找對路了。

    「你不怕鬼。」

    「本先軍當然不怕鬼。這兩個傢伙帶著鬼氣，他們倆帶著妖氣，看上去還是人。」

    「你白天的娃娃臉哪裡去了？」

    「不關你事，這是哪裡？」

    「剛才城門上不是寫了城中洞天嗎？」這女人並不像白天那般輕浮，慢慢冷靜起來，先不管她。吳道問歲陰，「你怎麼進來的？」

    歲陰兮兮一笑，「自然是跟著你們。帝之道友說的沒錯，吳道友自帶機緣，讓我來看看這次又會遇上什麼怪物吧！」

    眉兮，「你自己不就是怪物。」

    歲陰，「又一個凡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吃了你？」

    帝之，「伐臾衛隨身無仙印，歲陰道友還未必吃得下！與其在此地內耗，不如先在洞天搜羅一番？」

    說做就做，兵分三路，各自巡城。

    有邢添翻東西，吳道與眉兮便徑直向著中心廣場進發。

    「你真的沒來過？」

    「沒有，我也是今年才來的豬蹄城。」

    「這洞天任意門可是你買刀的金幣打開的嘞？」

    「那又如何，那種金幣我多的是。」眉兮又掏了一塊金幣出來。

    看了看，很普通，自己也有。吳道又瞧了瞧這個女人。身材沒的說，前凸後翹，個子比自己矮了一分，視覺效果也極好。這身伐臾衛的勁裝穿著更是英姿颯爽。

    劍眉剛勁如橫刀，鳳目清澈又神眸，小鼻玉印顯和諧，嘟嘴凝脂勝果凍，不見早上娃娃臉，更勝臨風玉樹姿。神色堅毅帶疑惑，卻是好看又好玩。

    關鍵是，她姓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