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0491【處理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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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0491【處理軍隊】
王稟走進屋內,只見朱銘坐在堂上,趙楷躬身站於堂下。
他先向朱銘作揖,又朝趙楷拱手。
朱銘開口就問:「范瓊到底有什麼倚仗,敢殺死鄆王府的司馬和侍衛,吞掉財貨之後還敢把鄆王送來?」
「還有這種事?」王稟也頗為驚訝。
朱銘指著趙楷:「這是鄆王檢舉的。」
趙楷連忙賭咒發誓:「元帥,俺絕無半句假話。先是俺府上的司馬勾結侍衛,偷運財貨並將俺軟禁。接著又是范瓊,殺了司馬跟侍衛,還是做同樣的事情。」
「他們怎敢?」朱銘就覺得很離譜,因為這種事太容易暴露了,純粹就屬於自尋死路。
而且不止范瓊這麼幹,還有范瓊的親兵,還有王府司馬和侍衛。一個個都敢這麼幹,絲毫不擔心被朱銘懲處。
「唉!」
王稟一聲嘆息,解釋說:「並非他們膽子大不怕死,而是已經習慣如此做法。王安中敢在燕山府盡貪四十萬貫救命錢,絲毫不考慮金人會殺來。范瓊和那王府司馬,又如何不敢吞沒鄆王府財貨?事後查起來,完全可以說是被亂兵搶了。聽說鄆王府那邊,確實被亂民和幾波亂兵衝擊。鄆王已成階下囚,而范瓊還是帶兵將,一般而言鄆王是不敢檢舉的。」
「呵呵,習慣如此做法,果然是爛到根子了。」朱銘冷笑道。
范瓊只私吞了浮財,珍玩古董字畫什麼的,全都打包裝箱給朱銘送來。
昨天全城亂得一塌糊塗,到處都有亂民亂兵搶劫,若非趙楷親自檢舉,朱銘還真不會追查此事。
王稟說道:「昏君趙佶在時,高俅把禁軍當私兵,把禁軍資產當私產。禁軍抄沒的財貨也是大半被私吞,只給朝廷上交一部分。范瓊不過是跟高俅學的,並認為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
朱銘說道:「關於城內那些軍隊,我本打算過兩天再處理,現在卻是不想再等了。你是禁軍老將,去奪了范瓊的軍職,再安撫那些東京將士,留下五百青壯繼續當兵,剩下的全部予以遣散。他們的武器和盔甲,都要收繳上來!」
「可要給遣散費?」王稟問道。
「他們被徵募成軍,是要跟我打仗的,論起來一個個全是戰俘!我不殺他們已是開恩,還要給遣散費?」朱銘當然不會意氣用事,「把這個道理,給那些東京士卒講清楚。就說我不忍看他們挨餓,每人可領一斗米回家!」
東京兵有三萬多人,只留五百士卒,若是好生操練,這五百人估計也能打。
但更多是表明一種態度,即朱銘並非刻意報復,純粹認為他們不堪戰。
三萬士兵遣散,每人發一斗糧食,就得消耗三千石糧,但一次性甩掉了那些包袱。
王稟躬身告退,帶兵去執行任務。
朱銘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趙楷跪在地上說:「俺即將編管為農,不忍妻子跟隨受苦,請求元帥收留照拂。前幾天俺問過了,家妻雖然姓朱,其實祖上改過姓。並非朱紫之朱,而是諸葛之諸。」
即便是皇帝,納同姓妃子也屬忌諱。
歷代正統皇帝,只有唐昭宗這麼幹過。其餘皇帝都不咋正經,王莽還勉強說得過去,劉聰、劉駿、劉子業這些傢伙直接就是亂x。
趙楷主動為朱銘找藉口,把妻子的姓氏都給改了。
「你覺得我是那等好色之徒?」朱銘死盯著趙楷。
「不敢,」趙楷連忙解釋,「大元帥乃仁義之人,俺擔憂妻子受苦,所以才請託元帥照顧。」
「滾!」
朱銘怒斥。
趙楷灰溜溜離開,總感覺哪裡不對,難道是傳言有誤,朱元帥不喜歡人妻?
……
卻說王稟領著五百重甲親兵,來到范瓊的營房,令其召集親兵聽令。
范瓊以為有什麼封賞,屁顛顛就聚兵聽候。
「全體卸甲!」王稟喊道。
范瓊突然意識到有問題,但王稟帶著五百重甲士,他只能乖乖服從命令。
等范瓊的親兵全部卸甲,王稟才說:「鄆王檢舉伱私吞財貨,可有這等事?」
范瓊立即叫冤:「這純屬誣告。俺帶兵趕去鄆王府時,亂兵正在劫掠財貨,王府侍衛也多被殺死。俺殺退亂兵之後,便封存王府財貨,哪裡敢有私吞之舉?」
「有沒有私吞,審過就知道了,先去牢房裡住幾天吧。」王稟一聲令下,五百重甲士開始行動。
面對這些人形鐵罐頭范瓊以及親兵不敢反抗,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便逮捕了。
直到此時,范瓊才心生恐懼。
原來私吞財貨真的會被處置,原來朱元帥根本不在乎他統領著三萬兵馬。
為什麼會這樣?
不應該啊!
朱銘無法理解范瓊的愚蠢行為,范瓊也搞不明白朱銘的思維模式。
在押付大牢的路上,范瓊又看到一群士兵,如狼似虎般衝進趙野的宅邸。
「完了,全完了……」范瓊喃喃自語。
連副宰相趙野都要嚴懲,更別說自己這個武將。
趙野靠攀附蔡京、王黼上位,跟著蔡京的時候,他職位不高沒法犯下大惡。但在王黼手下,趙野卻是迅速高升,許多髒事都由他經辦,在東京城內早已臭名昭著。
而且得罪了好多候缺官員!
當時王黼做宰相,但凡想要獲得實缺,就必須給王黼的黨羽送禮,而趙野恰恰又控制著吏部。
昨天下午,朱銘派兵抓捕王安中之後,表明了對前朝舊臣的態度,立即就有幾十個官員跑來舉報趙野。
不僅僅檢舉他勒索官員錢財,還扯出一攤子爛事兒。
處置結果跟王安中一樣,本人斬立決,親屬抄家流放川南。
川南遍地蠻夷,正好缺乏漢族人口。
大理寺獄中,趙野跟王安中關在一起,都沉默無語沒心情說話。
王安中畢竟被多關押一宿,更適應自己的處境,過了良久終於開口:「你且猜猜,還有誰會進來?」
趙野想了想:「白時中吧。他借著進獻祥瑞,這些年撈了不少,還敲詐勒索地方官員。姓朱的處置咱們,多半是軍資不夠用了,知道你我家裡都有錢,不但可以抄家補貼用度,還能殺了咱們以泄公憤。」
「白時中確實有錢,東京城裡比他富裕的沒幾個。」王安中點頭道。
趙野諷刺道:「閣下也不遑多讓,聽說在燕山府一次就撈了四十萬貫。換做是俺,絕對沒恁大膽子。外有金人虎視眈眈,內有郭藥師環伺在側,這都敢把救命錢全部貪掉,虧你當初還能活著回東京!」
王安中嘆息道:「幽州殘破不堪,收不起來賦稅,只能從朝廷支移當中撈取。咱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不過日子吧?」
「若非你壞了幽州局勢,恐怕金人都不能順利南下,」趙野咬牙切齒道,「我大宋君臣淪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賜!」
「與我何干?」王安中辯解道,「以郭藥師之跋扈,遲早要背叛朝廷。」
就在此時,一個獄卒端著飯菜進來:「王安中,給你加餐了。」
王安中看到飯里有肉,頓時驚恐道:「不是說三日之後問斬嗎?怎今日便吃斷頭飯?」
獄卒說道:「俺怎曉得?許是上頭等不及了。」
「我不吃這飯,我不吃這飯……」王安中嚇得連連退縮,隨即又喊,「我要檢舉立功,我知道好多人的齷齪事!」
獄卒居然早就準備當即拿出筆墨紙硯:「快快寫下來。」
趙野在旁邊笑道:「你檢舉再多人,也是難逃一死,何必費那等功夫?」
「總有一線生機的。」王安中趴在牢房裡,渾身顫抖著研墨。
這兩位交流案情時,王稟已經開始遣散東京將士了。
三萬東京兵,分別駐紮在好幾處營房。
先是勒令各部比武,選送來數百最能打的壯士,接著每人發一斗米直接遣散。
誰敢鬧事,這一斗米也拿不到!
真正難搞的是外地那些勤王兵,因為東京兵可以當天就回家。
張叔夜已領到新差事,他把各部將領都叫攏來,除了宋江、孫列等匪寇,還有魏恭、李治平等鄉兵首領。
「朱元帥讓俺帶兵回山東,協助張鏜在山東剿賊,」張叔夜對眾將說道,「朱元帥不滿山東兵軍紀奇差,此次城中混亂便有無數山東兵趁火打劫。朱元帥說,以前的事他不予追究,今後若再犯軍紀定斬不饒。」
魏恭、李治平的軍紀相對較好,早就看不慣宋江和孫列,他們兩個趁機上眼藥。
李治平說:「俺一定約束士卒,今後對百姓秋毫無犯。」
「若有人侵擾百姓,不用張帥動手,俺就將那廝正法了,」魏恭看向宋江,「就是不曉得,有些人能不能做到?」
宋江連忙表態:「俺一定從嚴治軍。」
張叔夜繼續說:「你們四人,每人只許留三千兵,我也只能留三千親兵,山東兵額總計一萬五千人。其他老弱皆要裁汰,願意留在京畿的,可就地安置分配田產。想要回鄉的,也可隨軍回鄉。只要自願離開軍隊做百姓,官府都會給予田產和種子,五年之內免除一切賦稅!」
孫列問道:「軍將若是離開軍隊,能否去做官呢?」
張叔夜搖頭道:「不准做官,但可多分二十畝地。若留在京畿耕種的光棍漢,朱元帥還會幫忙娶妻,今後有妻有田免稅五年,那日子必然過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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