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主有難

    「聖武七軍侯，除了你們紀家絕對忠於皇室，其他是不是早被天道盟滲透了啊？」

    「無可奉告！」

    「現在曦皇的九位皇子中，你們紀家最看好哪一位？」

    「無可奉告！」

    「空心刀這樣的神兵利器唯有天工司能夠出產吧，是哪位能工巧匠的手筆？」

    「省省力氣！」

    啟出了紀英後，楚楓並沒有回歸天驕門，而是帶著她御劍向著北方飛去。

    一路之上，兩人一問一答，既不像嚴刑拷問，也不似情侶拌嘴，氣氛頗為怪異。

    實際上哪怕紀英守口如瓶，只要她回了話，楚楓以神魂秘法探知，就能得到幾分真實的答案，她恐怕也有所知，偏偏每問必答。

    「這個女人，心思很深吶！」

    紀家號稱滿門忠烈，紀英上面有不少兄長，卻能後來居上，成為軍侯，待得紀威告老，更有接替軍長之位的機會，可不單單是天賦好武功高就能辦到，必然還要有過人的手段。

    可惜紀英的失手被擒，導致了她從前的努力付之流水。

    根據王憐花派入中州的線報，早在數月之前就已有言官上書，要撤除紀英軍侯之位，全靠紀家強行按壓。

    但毫無疑問，紀英的威望一落千丈，哪怕能安然回歸，恐怕紀威也不會容許這個污點成為將來文官攻擊聖武軍的破綻了。

    換而言之，正常情況下她不再可能執掌聖武軍，就算晉升返虛，亦是無用。

    所以紀英如果還想爭一爭，就需要別出心裁的另類手段。

    比如此時，她明明在呼應著楚楓的詢問，就是左右逢源，準備藉助仇敵的力量，又不留下任何把柄，予人無懈可擊之感。

    「相比起來，李清蘿就太嫩了，心機算計流於表面。」

    楚楓念頭轉動，倒是首次期待起兩女相見的畫面。

    他前面所說的你們回歸，並非口誤，而是指回中州的不止紀英一人。

    別忘了，清蘿公主還在天顏宮內關著呢。

    自從他反手一擊，這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人生就變了樣。

    楚楓估計這一年中，李清蘿定然不止一次咒罵過自己，但相信不久後李清蘿就會分清恩仇。

    因為天機秘鑰和殺仙龍舟並沒有回到大夏朝廷手中，反倒是背了黑鍋，百口莫辯，試想如果參與全程的李清蘿回去了，她能討得好？

    曦皇遇刺，生死未知，她若是遭刺殺乃至擄劫，下場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正是李清蘿最大的靠山倒了，楚楓才生出了這個念頭。

    如果讓李清蘿和紀英結為聯盟，回歸中州，會發生什麼好戲？

    嘖嘖！

    想到有趣的地方，楚楓也不禁嘿嘿笑了兩聲，笑得紀英頗有些發寒，縮了縮脖子。

    功力被封的她，在高空御劍飛行確實很是折磨，所幸楚楓將罡風擋住，否則早就無法呼吸了。

    即便如此，當趕了半天的路程，按落下劍光時，她也是雙股戰戰，險些暈倒。

    楚楓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把她往邊上一放，自顧自眺望起遠方的山巒來。

    青州之北，乃是瀛州，瀛洲之北則為莫州，莫州往上才是大夏國土最北端的涼州，如今已被大日族占據。

    此時兩人已經出了青州，來到瀛洲的豐山郡外，此郡那真是名副其實，一山接著一山高，座座高聳入雲，遠遠望去更是蔚為奇觀。

    「今晚我們就在前面的化都山休息一二，明日再入莫州。」

    楚楓畢竟不是返虛尊者，一日飛躍數千里之遙耗損太過嚴重，趕路又不比逃命，何必那麼辛苦。

    再者入天顏宮也不似去拜訪玄品宗門，必須拿出最佳的狀態來，他有預感，此行不會一帆風順。

    「你不帶上那妖王，就不怕天顏宮直接將你軟禁，圖謀不軌？」

    紀英好半響緩過氣來，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先吃飯吧！」

    楚楓悠然一笑，避而不答，刀劍自行出鞘飛離，不多時就帶來了各種野味，再從懷中取出配料，熟練地燒烤起來。

    「妖王為仆，固然是巨大的榮耀，卻也將你推到風口浪尖，你這一年恐怕都未出青州吧！」

    換成夏晨曦看到這一幕，保證什麼念頭都拋之腦後，乖乖地雙手抱膝，只想著品嘗美味了。

    但紀英卻是視若無睹，仔細地盯著楚楓的雙目：「潛龍榜第三？呵，一個不敢離開妖仆的人，又有何資格衝擊返虛尊者之境？隱元閣跟你的仇怨真是極深啊，想方設法地捧殺你！」

    楚楓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將烤好的獐子腿往她嘴前一遞：「吃！」

    紀英根本不接，又道：「你是有恃無恐，還是在虛張聲勢？那妖王隨時能夠趕到你身邊，還是要藉此擺脫他的陰影？」

    「吃！」

    「或者你與天顏宮早有約定，藉此機會展露出你可不依靠妖王，讓某些想要渾水摸魚的傢伙為之退縮？」

    「吃！」

    當獐子腿第三次伸過來，更是直接往嘴裡塞去，紀英終於露出恨恨之色，大口大口地撕咬著，狼吞虎咽，沒有半點淑女的模樣。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

    對於這心機表，楚楓收拾起來乾脆明了。

    紀英種種試探乃是有的放矢，等到了天顏宮，她完全可能故意拆台。

    楚楓既然帶上她，自是不怕這些小動作，但如果能在途中掐滅對方的小心思，讓她老實一點，當然更好。

    所幸此行不止兩人，停留在山中，還有等待之意。

    正當楚楓慢條斯理地吃著野味，半空中一道赤色虹光陡然飛來，化作一位姣姣如晴空烈陽的女子，落到身前：「哇，有好吃的居然不等我！」

    相逢後能一開口就說出這話的，也就唯有夏晨曦了。

    李清蘿被囚禁在天顏宮內，她貼身的六名女官也一同留下，其中唯有夏晨曦可以自由活動。

    這是赤蒼穹看在楚楓的面子上，同樣對於夏晨曦在火系一道上的天賦大加讚賞。

    修煉了炎武論後，夏晨曦依仗著本就厚實穩固的根基一飛沖天，竟是衝過通玄劫，成就宗師之位，假如她願意改投天顏宮門下，赤蒼穹肯定願意收她為入室弟子，悉心培養。

    涼州淪陷，夏晨曦這一年來與楚楓也是聚少離多，所幸接下來就不用分別兩地，而她帶來的，卻是個壞消息：

    「公主殿下有麻煩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