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1 縣官不如現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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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你怎麼最近上進了。」張友的愛人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
張友看書看的頭昏腦脹,聽愛人和他說話,摘掉老花鏡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去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不看書不行。」張友道。
「你還想著上進一步?再說往上走一步半步的和看書也沒什麼關係吧。」張友的愛人問道。
「副院長當不當的沒什麼意思。」張友淡定的說道。
「切,我還不知道你,要是能當副院長你肯定屁顛屁顛就去,還沒什麼意思。」
「我現在有更好的路。」張友分辯道。
「什麼路?」
「世界外科手術大賽。」張友長吁了一口氣,現在他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會出現心慌氣短等症狀,室上性心動過速不要太明顯。
「瞎說,這還能比賽?那不是草菅人命麼。」張友的愛人鄙夷說道。
「瞎說什麼,是手術錄像的點評。」張友搖了搖頭,簡單說道,「周從文和黃老一起弄的,昨天黃老和912的鄧主任已經來了。」
「你能上台?!」張友的愛人眼睛亮了,眼巴巴的問道。
她雖然不是醫生,但畢竟和張友一起這麼多年,耳聞目濡下也有一些敏感度。
不管比賽是什麼性質的,名字里都有世界二字,這就直接提升了檔次。
要是真的可以拿到這個比賽的冠軍……不,只要一個安慰獎就可以,那都能讓自家蓬蓽生輝。
以後拿出去說事兒也有的說不是。
而老張去院長那匯報工作,巧舌如簧,肯定能讓院長刮目相看。
張友搖了搖頭。
見張友的臉色和動作,張友的愛人疑惑的問道,「和你沒關係?那你說這事兒幹嘛。」
「周從文……唉,周從文說,今年我晚了,要是……明年才能帶我參加。」
「……」張友的愛人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他知不知道你是主任,什麼狗屁院士工作站,還不是寄人籬下要看你的臉色。」
張友想起周從文的「跋扈」勁兒,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剛他愛人話裡面的意思張友清楚,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自己怎麼算都是一個很強的地頭蛇。
作為一名強勢的大主任,有先天的優勢。而周從文卻只是猛龍過江,他沒時間和自己在這兒耗著。
放著912不去,非要留在醫大二院和自己過不去,那不是有病麼。而且自己對周從文一向都不錯,何必呢。
可這次周從文拿出來的卻是自己無法拒絕的條件。
張友嘆了口氣,「覬覦世界大賽頭銜的人太多,這是刷履歷。周從文醫療組裡就有5個人,再算上陳厚坤和袁清遙,還有周從文自己和鄧明鄧主任,這就9個人了。」
「什麼?這事兒跟陳厚坤有什麼關係!」張友的愛人怒道。
張友的愛人總聽張友在家念叨陳厚坤,所以在她的認知中,陳厚坤屬於以下犯上的那種大反派。
所以她一聽張友這麼說,馬上開始炸毛。
「不是你想的那樣。」張友嘴裡略有苦澀,又深深的嘆了口氣,「周從文和陳厚坤交往的時間比較長,而且當初是我把陳厚坤放在胸腔鏡組,周從文又聽黃老的命令,強行推廣胸腔鏡。
人家有先天優勢,沒辦法。」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可以觀望。」張友和愛人說了幾句話,捋順了思路,覺得清朗了許多,「周從文要是能在這次手術大賽中拿名次的話,我聽他的去做微創換瓣手術又有什麼呢。」
「什麼叫微創換瓣?」張友的愛人問道。
張友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喃喃說道,「要是拿不到名次,我就混著,把他熬走再說。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管是周從文還是黃老,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把你能的。」
「你知道什麼是縣官不如現管麼?」張友笑著問道。
張友的愛人抬頭瞪了他一眼。
「給你講個故事吧。」張友道,「明朝有一個江南富戶,三代單傳,千傾地一根苗。後來在結婚前殺了人,被判秋後問斬。」
「那不是絕戶了麼?」張友的愛人問道。
「是,要是你怎麼做。」
「上下疏通,看看能不能把人撈出來。」
「江南富戶,能量在北平根本不夠看。想要拿錢買命,上下的環節太多,他家有可能連正主都看不見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小吏弄的傾家蕩產。」
「那怎麼辦?」
「小吏有小吏的作用。」張友微笑,「富戶去京城疏通,只找了刑部和大牢的人,送女人進去。又不是劫法場,就是要留個種,這種事兒只要錢到位,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切。」張友的愛人切了一聲,但也覺得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很快她就問道,「不到一年的時間,給你算大半年,知道是懷孕了,可古代死亡率多高,萬一碰個難產怎麼辦。」
張友笑笑,「你能想到的人家早都想到了,富戶找了刑部的小吏。注意,不是官,而是吏,還是小吏。」
「呃……」張友的愛人明顯不知道這兩個詞之間的區別,但雖然細微之處不懂,卻大約明白一點。
「富戶是江浙人,刑部小吏把文書發到雲南。」
「啊?」
「當年那條件,等雲南問詢,問詢函再發回來,反覆一折騰,兩年過去了。」
「這……」
「只是一時失誤,用我們的話說是技術事故不是責任事故,頂多罵兩句而已,還能怎麼樣?」張友嗤道,「最後還是問斬,人肯定是死了,但孩子卻有了三個。」
「厲害。」
「這就是小吏的作用。」張友道,「為什麼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呢,人家按照規矩走。但規矩麼,有上限有下限。周從文再猛,他還能殺了我?我按照規矩辦事,給足黃老面子,周從文能拿我怎麼著。」
「我要是故意做點什麼,他挑不出毛病,更別想在我這兒辦成什麼事兒。」
「然後呢?」
「靜觀其變,周從文真有本事給我一口肥肉,我給他當狗又如何。但沒本事,光吆喝,誰願意當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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