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一曲驚四座】

    康劍飛一秒鐘的表演，頓時把首映式的氣氛帶到最高潮。

    剛當了靶子的李賽鳳卻是後怕得雙腿發軟，康劍飛提前根本沒說是要在她頭頂上射飛刀，她還以為是用石子來打蘋果呢。

    潘映紫看出李賽鳳臉色不對，連忙扶她過去坐下，轉而為用責備的語氣對康劍飛道：「導演，你就不能用其他東西代替啊，萬一失手了怎麼辦？」

    潘映紫這話道出了在場不少人的心聲，萬一失手傷了嬌滴滴的美*女，那可是人間慘事，紛紛附和責備起來。

    「我絕不會失手。」康劍飛自信地笑道。事實上他早有準備，這把水果刀也是提前買的，由於每把刀都有所不同，康劍飛在家裡經過多次試驗，早就對這把水果刀的重量、重心等等要素摸得一清二楚。

    康劍飛覺得應該撫慰一下大家受驚的心靈，從衣兜里摸出個九孔陶塤，笑道：「既然大家不喜歡武的，那我就給大家表演個文的吧。」

    潘映紫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是樂器嗎？」

    康劍飛把陶塤舉起來，說道：「這是陶塤，跟國外的陶笛有些類似。陶塤在中國出現得很早，《詩經》裡就有『伯氏吹塤，仲氏吹篪』的記載。」

    「哇，原來康導演是文武雙全，曉得這麼多東西。」潘映紫刻意吹捧道，「那你今天準備吹一首什麼曲子？」

    康劍飛厚顏無恥地笑道：「我自創的一首曲子，叫做《故鄉的原風景》。」

    《故鄉的原風景》，日本頂級陶笛大師宗次郎的作品，曾被陳曉春版《鹿鼎記》、李偌彤版《神鵰俠侶》、《步步驚心》、《北京愛情故事》等等電視劇引為背景音樂，甚至連動畫片《櫻桃小丸子》中，這支曲子也經常出現。

    制塤、奏塤，這是康劍飛隨福利院老院長學會的技藝，亦是他最滿意、最喜歡的技藝，上輩子北漂時，聚會什麼的總要拿出來炫耀一下。

    這首《故鄉的原風景》，是康劍飛少年時看《神鵰俠侶》時跟著學的。剛開始沒學全，只會吹其中一段，長大後在網上扒來完整的曲子才補完。

    康劍飛豎起食指，比在唇間朝台下「噓」了一聲，下面的嘈雜聲立即安靜下來，準備聽聽康劍飛到底吹出個什麼樣的東西。

    康劍飛收起臉上不羈的笑容，臉色柔和地將陶塤湊到嘴邊，悠揚的塤聲立即通過麥克風擴散到整個放映大廳當中。

    沒有歌詞，亦沒有其他樂器伴奏。

    蒼涼、悠揚、夢幻的音調從陶塤的音孔中傳出，那聲音卻仿佛來自遠古，穿透億萬年時光抵達今日。陶塤聲清澈飄渺，極具穿透力，綿延的旋律中，有悠遠的回憶，有苦澀的鄉情。低緩處，似深谷沉吟，略顯滯澀；高昂處，如高山流雲，飛逸綿長。

    曲子只吹奏到一半，全場已經徹底安靜下來，就連潘映紫都靜靜地看著康劍飛，她之前只知道康劍飛要表演陶塤，卻沒想到他吹出的曲子如此好聽。

    如果說康劍飛吉他彈奏的水平，只是酒吧歌手級別，那他練習了二十多年的陶塤，絕對已經達到專業演奏水平。

    當年宗次郎不過是個埋頭研究陶笛的小角色，《故鄉的原風景》一出，整個地球都為之震動，令無數人傾倒追隨，最後居然引起一股學吹陶笛的世界性風潮，宗次郎更被吹陶笛的人封為無上宗師！

    呵呵，不過現在嘛，宗次郎才剛剛搬到一座廢棄的小學，燒磚堆窯製作陶笛，離大師之路還很遙遠。

    年輕人聽了《故鄉的原風景》或許只是感動，他們的感觸還不是十分深刻。可康劍飛一曲演奏完畢，現場一些上了年紀的人，眼眶都已經濕潤起來，有人的熱淚甚至滑落到衣襟上。

    獨奏一曲陶塤，全場為之動容。

    那些新.浪潮導演更是驚嘆不已，禁不住想要將這曲子作為自己下一部電影的背景音樂。

    及至康劍飛收起陶塤，全場觀眾才似反應過來，集體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鍾楚虹閉著眼睛聽完整隻曲子，鼓掌時才睜開眼睛，目光熱切地看著台上的康劍飛，對身邊的趙雅之道：「康先生好有才華啊！」

    趙雅之溫柔地遠遠凝視著康劍飛，笑道：「是啊，他好像什麼都會一樣，跟他在一起，你永遠都會有驚喜的發現。我跟他認識這麼久，也是剛剛才知道他會吹陶塤。」

    溫碧暇卻生出個念頭：我唱歌、演戲比不過阿鳳，那我就跟哥哥學吹塤，一定能超過她！

    掌聲之後，全場沉默了幾秒鐘，潘映紫才由衷地說道：「康導演這首《故鄉的原風景》真是好震撼啊，如果能做成唱片，肯定會大賣的。」

    「呵呵，以後再說吧。」康劍飛對大家的反應很滿意。

    上一世康劍飛也經常在少有的幾個朋友面前吹《故鄉的原風景》，不過那些傢伙只是覺得好聽而已，畢竟這首曲子被引用得爛大街了。

    可現在不同，現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故鄉的原風景》，那種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以至於有人感動得當場掉淚。

    另一個時空，聽《故鄉的原風景》聽得落淚的人可不在少數！何況康劍飛此時還是現場演奏。

    現在大家都還沉浸在音樂當中，康劍飛沒有馬上放映電影，而是讓李賽鳳來了一段劍舞，給大家緩緩剛才的聽了曲子之後的心情。

    李賽鳳原本就練過舞蹈，最近兩個月的功夫練習讓她身體更加靈活。這套劍法沒什麼實戰意義，不過女孩子舞起來卻很好看，她只練習了幾天就已經像模像樣，漸漸把觀眾飛走的魂給召回來，贏得一片掌聲。

    劍舞過後，《殭屍先生》正式首映。

    放映廳瞬間黑暗，只剩下前方那光亮的大熒幕。

    悠揚夢幻的音樂響起，東方夢工廠的片頭動畫再次出現，相比起邵氏跟嘉禾片頭的老舊，東方夢工廠的片頭動畫給人以一種清新的感覺。

    林正瑛正襟危坐，這是他第一部當主角的電影，上映時難免心中忐忑。

    電影的開頭比原版的《殭屍先生》增加了一個鏡頭，鏡頭從漆黑的院落里一掃而過，最後落在牌匾的「義莊」二字，讓觀眾提前知道這是個放死人的地方。

    鏡頭漸漸拉近，內移到義莊當中，滲人的音樂加上灰暗的色調，一排棺材掠過，更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頂級攝影師出身的康劍飛，拍攝手法已經跟原版的《殭屍先生》有了很大的不同，更善於利用鏡頭語言來營造氣氛。

    人物都還沒出現，僅僅是幾個鏡頭外加一段背景音樂，就帶給現場觀眾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十多個新.浪潮導演興奮莫名，章國明對旁邊的許安華道：「這幾個鏡頭好棒，《殭屍先生》的攝影師好像是鍾志紋吧，他的鏡頭玩得很厲害啊。」

    許安華搖頭道：「我跟鍾志紋合作過，這幾個鏡頭不像是他的風格。」

    徐可忍不住插嘴道：「拍《開心鬼》的時候，攝影指導就是康劍飛。」

    章國明咋舌道：「這人還會玩攝影！」

    幾個鏡頭營造出恐怖的氣氛，許貫英突然捧著一把香出現，頓時把觀眾嚇了一跳。及至看到許貫英在給棺材上香，才明白他是義莊的守夜人，俱都虛驚一場。

    可是布簾一拉開，出現的那一排穿著清朝官服，額頭上貼著黃符，一臉烏青慘白的殭屍，再次將觀眾的心提起來。

    「啊！」康劍飛飾演的男二號出現，卻是在影片中裝成殭屍嚇唬許貫英。

    由於現在塑造的氣氛實在太緊張了，康劍飛扮的殭屍毫無徵兆地出現，差點把觀眾驚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及至假殭屍掐著許貫英的脖子，露出尖牙咬上去的時候，觀眾都為許貫英捏了一把汗，心中祈禱他能把殭屍制服。

    就在此殭屍要咬死許貫英之時，那殭屍突然砸著嘴，又揉了揉脖子，再眨眨眼睛，緊接著捧腹大笑起來。

    觀眾這才知道，原來這殭屍是人裝出來的，在跟許貫英玩惡作劇。感覺受到欺騙的不少觀眾，當場就罵了出來。

    「搞什麼搞，弄半天出來一個假貨。」

    「我頂你個肺啊，人嚇人嚇死人的。」

    「……」

    康劍飛聽著這些隱約傳來的罵聲，嘴角不由地翹了起來。拍《開心鬼》的時候，由於預算有限，康劍飛只能粗製濫造省了又省。可拍攝《殭屍先生》時，雖然拍攝速度奇快，可質量卻沒有一點放鬆，康劍飛來自後世的許多電影手法也發揮出來，至少在鏡頭運用和氣氛營造上，康劍飛的《殭屍先生》就要比原版強上不少。

    就在觀眾咒罵之間，師兄弟兩個剛才的玩笑打鬧，卻把真殭屍額頭的黃符給弄掉了，十多個殭屍追得兩人滿屋子逃竄。

    許貫英和康劍飛飾演的師兄弟兩個，在逃跑過程中笑料百出，把剛才營造出的恐怖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而被兩人欺騙了感情的觀眾，現在則是發泄式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小子活該倒霉。」

    「哈哈，玩過頭了吧！」

    「有沒有搞錯，殭屍片也能這麼搞笑。」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