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師慈徒孝】

    黃秋笙忐忑地敲門進入辦公室，見康劍飛正在打電話，便立即放輕腳步，小心地轉身把門關好。平時經常擺出文藝范兒的他，此時卻不敢露出半點的不安分，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康劍飛把電話打完。

    「坐吧。」康劍飛掛掉電話，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

    此刻的黃秋笙還穿著拍戲時的短褂，不過青布小帽卻已經摘下來，頭髮蓋住了半截額頭，細皮嫩肉、濃眉大眼的，十分酷似年輕時候的費翔。

    康劍飛問道：「以前打過架嗎？」

    「啊？」黃秋笙對於康劍飛問出的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康劍飛想聽什麼答案。

    康劍飛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攔腰道：「打沒打過架，照實說。」

    黃秋笙忐忑地點頭道：「以前打過。」

    康劍飛又說：「現在你是個小痞子，那張椅子是你的小弟，小弟做錯事，你很生氣。OK，現在開始表演。」

    黃秋笙知道康劍飛是在考驗他的演技，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深呼一口氣，然後猛地臉色一變，伸手推了空椅子一下，罵道：「你個衰仔，跟你說過多少次，見到條子也不曉得跑路，是不是活夠了嫌命長……」

    看著黃秋笙表演了半分鐘，康劍飛已經大致搞清楚什麼情況。黃秋笙此時的演技還嫩得很，表演時情感浮於表面，表情和動作很到位，但眼神的配合卻不夠。

    「停，」康劍飛把一份劇本扔過去，說道，「好了，這是劇本，你演男二號。回去好好地揣摩一下角色，明天正式開機，不過兩天後才有你的戲份。」

    「男二號……」黃秋笙接住劇本，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康劍飛見他站在那裡傻愣著，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了！」黃秋笙立即反應過來，鞠躬道，「謝謝康先生關照。」

    康劍飛說道：「就這樣吧，明天早上九點，就到這裡來開機拜神。」

    黃秋笙點頭道：「好的。康先生，那我先走了。」

    康劍飛揮手道：「去吧，回去好好看看劇本。」

    黃秋笙連連點頭，拿著劇本出了辦公室，才握緊拳頭猛地虛揮出去，用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激動。

    一番手舞足蹈之後，黃秋笙迫不及待地一邊看劇本一邊往外走，出第三道門時猛地跟一個人撞上。

    「你這人走路不看前面的啊！」李賽鳳捂著被撞痛的額頭說。

    黃秋笙都沒看清是誰，就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沒撞痛你吧？」

    李賽鳳覷了黃秋笙一眼，也懶得跟他多說，繞開黃秋笙朝裡面走去。

    黃秋笙終於認出了李賽鳳這個當紅女星，當下也不敢在這裡多呆，拿著劇本趕緊開溜。

    兩人撞到一起的地方是秘書林美琴的辦公室，再進去就是康劍飛的專屬會客室，更裡面才是康劍飛的辦公室。

    李賽鳳走到林美琴面前，問道：「林秘書，康先生在嗎？」

    林美琴認出了李賽鳳，她微笑著問道：「李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

    李賽鳳心頭有些不快，仍舊笑道：「麻煩你通報一下。」

    林美琴撥通內線電話，說了幾句將電話掛掉道：「李小姐請，康先生在裡面等你。」

    李賽鳳慢慢地走進去，敲門道：「師父，是我。」

    「進來吧。」裡面傳來康劍飛的聲音。

    李賽鳳推門進去，許久不見，她發現康劍飛更有威嚴了，不像以前那樣可以在他面前隨便說話。

    李賽鳳今天穿著一件灰色花格子毛衣，白色長褲勾勒出一雙修長**，嬌俏的臉蛋長得愈發標緻了。

    康劍飛只覺眼睛一亮，頓時笑道：「阿鳳，怎麼今天想起來找我？」

    李賽鳳比黃秋笙要隨意得多，隔著辦公桌坐在康劍飛對面，說道：「余導演的《追鬼七雄》剛剛殺青，我回公司聽說師父你也在，所以就來看看你啦。」

    李賽鳳其實挺鬱悶的，她跟康劍飛有「師徒」的名分在，按理說是該好好借著這層關係抱大腿才對。但因為她老爸老媽的貪心，前年和去年她在港台一口氣拍了十多部戲，才終於把接的片約給拍完，根本就沒什麼機會休息。有一兩回遇到康劍飛，李賽鳳也想上來打招呼，可每次康劍飛身邊都有女人，她沒好意思再湊上去。

    今年稍稍要輕鬆一點，過年的時候李賽鳳也想著去康劍飛那裡拜年，但卻因為康劍飛換新居而找不到路。前些天金像獎頒獎禮李賽鳳也沒去參加，就是為了趕戲拍《追鬼七雄》，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來找康劍飛。

    因為出演《搭錯車》的女主角，李賽鳳在台灣名氣很大，其次就是南洋地區有很多粉絲，她在香港反而影響力還不如溫碧暇等人。

    如今台灣電影愈發衰落，李賽鳳也漸漸接不到好片，所以決定把發展重心轉回香港。但現在公司的女星越來越多，競爭也越來越大，李賽鳳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要死抱著康劍飛這條大腿。

    康劍飛身邊的姐姐妹妹多得很，倒也不是太在意李賽鳳越來越疏遠他。此時再見到李賽鳳，發現這小妞居然長開了不少，比以前更加漂亮了，頓時又動了好色之心。

    「阿鳳，我教你的功夫沒丟下吧？」康劍飛一問話，立馬就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李賽鳳甜笑著站起來，拉開椅子說：「我可是每天都在練，就連拍戲時都沒偷懶，要不我給師父打一套八步連？」

    康劍飛笑著點點頭。

    李賽鳳走到辦公室中央，擺出一個鶴拳八步連的起手式，接著抬掌別腿打起套路來。

    一般來說，各派拳法的套路都很漂亮，暗門殺招都藏於表演的動作當中，沒有師傅講解很看看出門道。八步連作為南少林拳的拳母，打起來卻很難看，康劍飛教李賽鳳的這套鶴拳八步連也一樣，外行看著就像是老太太在慢吞吞地往兩隻手腕上挽毛線。

    兩分多鐘的套路打完，康劍飛點頭贊道：「不錯，有進步，用勁發力都到了一定火候。」

    康劍飛這個師父其實是很不稱職的，只教了李賽鳳一些基礎的步法、拳法和套路，根本就沒有教她應用變化。即便是李賽鳳練得再好，沒有拆招餵招和拳法變化的講解，練一輩子都只能是花拳繡腿。

    「來，師父幫你餵招！」康劍飛難得有興致，準備教李賽鳳兩手。

    「好啊。」李賽鳳心裡高興起來，她覺得跟康劍飛並沒有因長期沒聯繫而疏遠。

    剛開始的時候，康劍飛還比較正經，餵招之餘又教了李賽鳳一路散手。不過練著練著，李賽鳳的臉蛋就羞紅起來，卻是康劍飛「手把手」的教導太過親熱。

    「師父，你這樣抱著我，我還怎麼打拳啊？」李賽鳳紅著臉靠在康劍飛的懷裡，小翹臀隔著褲子被師父的大手揉捏著，心頭被撥弄得小兔亂撞。

    康劍飛的臉埋進李賽鳳的脖頸中，嗅著少女身上的幽香說：「阿鳳，你知不知道霞霞現在已經是師父的女人了？其實師父更喜歡你的。」

    「我不知道。」李賽鳳的聲音細如蚊吶，她跟溫碧暇以前很要好，不過忙起來就沒什麼聯繫了。她當然知道康劍飛跟溫碧暇之間的曖昧，而且以前住在一起時，康劍飛也調戲挑逗過她，李賽鳳自己都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李賽鳳有些不甘心像溫碧暇那樣做康劍飛的小情人，但康劍飛在娛樂圈越來越有地位，李賽鳳又捨不得拒絕康劍飛的誘惑，那樣意味著她要放棄很多東西。

    半推半就地被康劍飛愛撫著，沒多久李賽鳳就整個人都坐進了康劍飛懷裡，兩人靠在老闆椅中嬉玩親熱起來。

    「師父，別這樣，你弄得我好癢啊。」李賽鳳的耳朵被康劍飛含住，舌尖輕輕舔弄她的耳垂，不時還張嘴吹口熱氣，她很快就被玩得渾身發熱。

    康劍飛撫摸著李賽鳳的俏臉，笑道：「來，師父教你親嘴。」

    「不要啦……唔！」李賽鳳真的很想把康劍飛推開，但她又沒有拒絕的勇氣，只能任由康劍飛輕薄，漸漸地有些享受起來。

    「叮鈴鈴！」

    桌上的電話響起來，康劍飛按下免提鍵，只聽林美琴說道：「老闆，向先生來了。」

    「請他進來！」康劍飛這才把李賽鳳放開，拍拍她的小屁股說，「以後搬過來跟師父一起住，師父有很多好東西教你。」

    李賽鳳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直到向驊強進來時，她臉上的紅暈後沒有消退，低著頭逃跑似的離開辦公室。

    向驊強只看了李賽鳳一眼，便坐下說道：「阿飛，你那個《賭神》很有意思，龍五的角色我接了。」

    康劍飛哈哈一笑，恭維道：「強哥你不知道，《賭神》的劇本寫好之後，我想遍了香港所有的演員，就只有你最合適，只有強哥你才能演出龍五冷靜、冷酷的神韻。」

    這種話自然是拍馬屁，甚至請向驊強演龍五都是在拍他馬屁，想要藉此拉近彼此的關係。

    向驊強對康劍飛的馬屁極為受用，這傢伙有戲癮，經常在自己投資的電影裡客串。

    康劍飛如今是香港公認的最賣座導演，被康劍飛特意請來拍戲，向驊強感覺自己的演技得到了大導演的承認，心裡別提有多舒服了。

    說完了《賭神》和龍五，向驊強才問出重點：「阿飛，《賭神》大概什麼時候能拍完？」

    康劍飛說道：「最遲6月份之前，這部電影我準備暑期檔上映。」

    向驊強盤算著日期，說道：「我手裡有一部劇本，需要用到周閏發。你看能不能趕一趕時間，五月中旬就殺青《賭神》。周閏發拍完《賭神》之後再過來幫我拍戲，完成後期還能攆上暑期檔的尾巴。」

    「可以，我儘量拍快點，」康劍飛答應下來，又問道，「永勝真決定到新時代院線來映片？」

    向驊強跟鄒聞懷的關係一向不錯，不過生意跟交情是兩碼事，他笑道：「嘉禾院線太擠了，你這邊要寬鬆得多。對了，這是我剛拿到的劇本，你幫我看看有什麼不妥。」

    向驊強還真不拿康劍飛當外人，還沒開拍的劇本就拿來讓康劍飛斧正，自然是想借康劍飛編劇能力，把劇本弄得更好一些。

    康劍飛翻開劇本一看，電影的名字叫做《英雄好漢》，不用看就知道又是一部跟風英雄片。

    在平行空間裡，向驊強幾年後投資拍過一部《英雄好漢》，不過跟眼下康劍飛手裡這個劇本沒什麼關係。

    去年向驊強跟風《英雄本色》拍了一部《英雄無畏》，票房還賣得不錯，於是又弄出一部《英雄好漢》做續集。

    康劍飛對向驊強這種往死里跟風賺錢的做法也頭疼得很，花了幾個鐘頭幫向驊強改了改劇本，才伸伸懶腰約鍾楚虹吃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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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過年了，這幾天很忙，更新少抱歉。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