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初次見面】

    邵氏當然沒心情簽王組賢，因為康劍飛的出現，這個時空的香港憑空多出了一條新時代院線。

    而且這條新時代院線還片源充足，好檔期的時候搶票房比金公主還凶，這使得邵氏影業的經營更加艱難。

    方怡華早就對邵氏沒了興趣，去年就辭掉製作部經理而專注於發展TVB，現在邵氏的製片業務由黃佳喜負責。

    在平行空間裡，王組賢是由邵氏台灣分公司的經理馬芳宗推薦給方怡華，方怡華再讓黃佳喜去簽下來的，花的錢比虞堪平少一半。

    而今，邵逸夫提前一年多的時間放出賣院線的風聲，邵氏影業明顯即將停產，哪裡還會新簽花旦。

    ……

    台北松山機場。

    王組賢的媽媽站在安檢口，有些遲疑地對女兒說道：「小賢，我看還是不要去香港了，你現在才16歲，還是上完學再去香港拍電影穩妥些。」

    「媽，這個機會很難得的，是拍《搭錯車》那個夢工廠啊，你不是也很喜歡《搭錯車》的？」王組賢挽著母親的手臂不停地搖晃。

    王媽媽嘆氣道：「我是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出那麼遠的門，當心被人欺負。」

    「咳咳，」站在一旁的虞堪平咳嗽一聲，忍不住插話道，「王太太，王組賢小姐是我們老闆準備力捧的花旦，夢工廠會負責她在香港的一切，你不用擔心有人會欺負她。」

    王媽媽嘆氣道：「唉，我又不會說粵語，不然我都跟著去香港照顧你了。」

    母女兩拉著手說了半天，虞堪平看看手錶，提醒道：「王太太，時間快到了。」

    王媽媽不放心地囑咐道：「小賢，到了香港就給家裡打電話，天冷了多加衣服……」

    「哎呀，知道了，你在家裡都說了幾十遍！」王組賢有些不耐煩地說。對於一個即將首次出遠門的少女而言，王組賢現在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沒有一點離開家的不舍。

    過了安檢口後，王組賢看到過道里的一個廣告牌，驚訝地對虞堪平說：「你們的廣告居然都打到機場裡面來了！」

    虞堪平點點頭道：「還好，這部戲是夢工廠跟嘉禾合拍的，宣傳預算多一點不算什麼。」

    《致命快遞》即將在聖誕節於港台兩地同時上映，如今宣傳廣告已經鋪天蓋地打出。王組賢在香港還沒出機場，便又看到幾塊一模一樣的廣告牌，讓她對夢工廠的印象更加深刻。

    廣告牌的海報上，程龍和林青霞的畫像最為突出，蘇菲？瑪索、查爾斯？布朗森等人圍繞在周圍，中間還有「康劍飛導演」幾個大字。

    「我們先去夢工廠嗎？」王組賢上車之後問道。

    「不是，」虞堪平說道，「公司幫你租了房子，你先安頓下來再說。我明天帶你去見康先生，接著再去東方娛樂公司報道。」

    「不是夢工廠嗎？」王組賢問道。

    虞堪平解釋說：「東方娛樂公司也是康先生的公司，你的經濟約簽在那邊，公司暫時會給你安排粵語和演藝課程，等拍戲時才跟夢工廠簽片約。」

    「哦，原來是這樣。」王組賢點點頭，覺得流程有些複雜。

    虞堪平又說道：「對了，過兩天《致命快遞》在太平戲院首映，如果你想要參加的話，我可以幫你弄張票。」

    王組賢興奮地問：「是不是能看到林青霞？」

    「當然能，首映禮請了很多明星。」虞堪平說。

    「那我要去參加。」王組賢高興地說。

    看著王組賢那高興的樣子，虞堪平好笑地搖搖頭。王組賢受到的絕對是一線明星待遇，剛進公司就安排住房，之後還有專門的生活助理，虞堪平覺得康劍飛有些太高看王組賢的潛力了。

    ……

    ……

    「康先生，王組賢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吧，」康劍飛放下電話，對陳淑麗說道，「蘇菲？瑪索今晚到香港，這張紙上是她的班機號，你安排人去接一下。」

    陳淑麗問道：「要幫蘇菲？瑪索安排酒店嗎？之前她說不能來參加，定的房間已經取消了。」

    康劍飛反問道：「你說呢？」

    陳淑麗尷尬笑了笑，抱著文件夾連忙退出辦公室。

    不到一分鐘時間，虞堪平已經帶著王組賢進來，對康劍飛說：「康先生，人我給你帶到了。」

    「請坐。」康劍飛沖兩人笑道，眼睛卻在盯著王組賢看。

    與康劍飛印象中的王組賢相比，眼前這個少女明顯太過稚嫩了點，她看著康劍飛的眼神還帶著怯意。

    本來康劍飛準備明年給王組賢拍《倩女幽魂》，不過看到真人之後，他立即打消了這個想法。如今的王組賢身上還沒那種顛倒眾生的氣質，只是個涉世未深的羞怯少女，得調.教幾年等她長開了再說。

    不過也不能一直讓她閒著，康劍飛想了想，說道：「老虞，台灣分公司的創業作，不如就讓小賢來演吧。」

    「讓她演台灣分公司的電影？」虞堪平指著王組賢問，他不明白康劍飛怎麼突然之間改變主意。

    康劍飛點頭道：「小賢暫時還不會說粵語，所以我想讓她先鍛煉一年。至於劇本，我過幾天會給你一個框架，你自己找編劇組的人填充細節。」

    虞堪平只得應承下來，他雖然不是很看好王組賢，但也覺得這個小姑娘不錯，所以對康劍飛的安排並無反感。

    「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聊一下。」康劍飛對虞堪平說。

    虞堪平站起來沖王組賢點點頭，然後說道：「康先生，那我先走了。」

    等虞堪平離開辦公室，王組賢單獨面對康劍飛更加緊張了。她在台灣早就對康劍飛的大名如雷貫耳，如今見到真人之後，只覺得康劍飛身上果然很有氣勢，都有些不敢直視他。

    其實這都是心理作用，在王組賢跨進辦公室的一瞬間，她就先入為主地開始仰視康劍飛這個「大人物」。

    「不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人，放輕鬆一點，」康劍飛開起了玩笑，緩和了一下少女的情緒，才拉家常般的問道，「聽說你還在讀書？」

    提到自己的學業，王組賢心裡放輕鬆了一些，偷偷地抬頭看了康劍飛一眼，答道：「我在國光藝校讀二年級。」

    康劍飛露出和善的笑容，稱讚道：「我看過那部《今年的湖畔會很冷》，你演得很棒。」

    「那是第一次拍電影，演得不是很好。」王組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拍攝《今年的湖畔會很冷》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演技可言，只不過是按導演的要求冷著臉說台詞而已。

    康劍飛站起來，走到王組賢面前停下，盯著王組賢的臉蛋欣賞了一番，才說道：「我說的不是演技，而是你身上散發出的靈性。有些人拍戲，就算演技再好，沒有靈性也會讓觀眾產生隔離感，而另外一種演員則不一樣，一出場就可以吸引到觀眾的注意力，你就屬於後一種。」

    王組賢本就處於渴望得到他人認可的年齡，得了康劍飛這個大導演的讚許，臉上終於露出開心地笑容，說道：「康先生，我以後會好好拍戲的，絕不辜負你的信任。」

    「我相信你，」康劍飛勉勵道，「我本來想專門給你拍部戲，不過你現在底子還不夠。等再過一兩年，只要你的演技磨礪出來了，我就讓你做我新戲的女主角。」

    王組賢努力掩飾著心中的激動，但雙手十指都不由地有些發抖。她在讀藝校的時候，同學之間就經常在討論港台兩地的大導演，認為華語導演中就康劍飛最厲害，《小鬼當家》、《賭神》這些影片，每一部都能在台灣掀起票房狂潮。

    能在康劍飛的電影中擔綱女主角，意味著可以一步登天成為大明星，這對於一個小演員來說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王組賢開始坐立不安，沒話找話地問道：「康先生，聽說你的新片過兩天首映？」

    康劍飛笑道：「是啊，你有興趣參加的話，可以找外面那個陳秘書要入場票。」

    「哦……」王組賢「哦」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其實很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跟康劍飛拉近關係，可是由於交際經驗不足，王組賢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康劍飛隨口問道：「這次一個人來香港，你爸媽還放心嗎？」

    王組賢連忙回答說：「我爸不怎麼管我，就是我媽媽捨不得，她怕我在香港這邊吃苦。」

    康劍飛又問：「聽說你以前練過打籃球？」

    「這你也知道？」提到自己熟悉的東西，王組賢語速也快了起來，「我以前是國中校隊的，屬於體育特長生，從小就跟著我爸打籃球。」

    康劍飛笑道：「我籃球打得不好，改天你教教我吧。」

    「好啊，好啊。」王組賢笑著拍手道，不過拍了兩下覺得不夠淑女，馬上又尷尬地安靜下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康劍飛突然說：「快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飯吧。」

    王組賢竊喜地點點頭，跟在康劍飛的身後出去。

    兩人並肩走出辦公室，康劍飛對陳淑麗道：「給王小姐準備一張首映禮門票。」

    「好的，老闆。」陳淑麗看著二人並肩出去，心想老闆恐怕又看上這個小女孩兒了，遲早得吃到肚子裡去。

    王組賢也不是對此渾然不覺，她在辦公室里就感覺到康劍飛看她時的灼熱目光。不過王組賢對此並無惱意，反而暗自欣喜不已，覺得自己能夠吸引康大導演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