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得意洋洋的會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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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羅煙驚奇不解的回望著李軒:「李軒你怎麼會在這?」
「這句話我也想問,你為何來這金匱石室?」
李軒走到了羅煙的面前,發現羅煙的手放在一個書架裡面,竟是一動不動,他皺了皺眉:「這個書架,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一個陷阱,觸髮式的陷阱。」
羅煙一聲苦笑:「對方的陣法造詣非常的高明,我現在的手一旦離開,整個金匱石室的符陣都會崩潰,這裡所有的文檔,所有的卷宗,所有的物證,都要被燒掉。」
李軒心神一凜,他就猜到都察院的這樁案件沒那麼簡單。
他看著羅煙手抓著的東西,發現那竟是一封信:「這是兩淮巡鹽御史夏廣維那樁案子的物證?」
就是這東西,把羅煙吸引到這裡?
羅煙則是咬著下唇,眼圈發紅:「我原本沒這麼在意的,可之前在那份沒被吃掉的卷宗裡面,看到那些物證當中,有父親留給我與母親的遺書。」
她定定的看著李軒:「布這個局的人,不但知道我的身份,也非常的了解我。」
「可他應該是沖我來的,否則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李軒只存神思索了片刻,就意識到設局之人的惡毒,心想要非是他今天及時趕到這裡,那麼羅煙怎麼做都不對。
如果就此放手離去,那麼整個金匱石室的物證卷宗都將燒毀,羅煙勢必要背上一個燒毀卷宗證物的罪名,也可能永遠查不到她父親夏廣維貪贓案的真相;可如果羅煙一直呆在這裡,都察院也有專員定時定點的巡查經卷房與金匱石室。
甚至沒必要等經卷房與金匱石室的看守來巡查,那人以查詢舊案卷宗的名義帶人進入金匱石室,就可將羅煙直接抓捕。
可無論哪一種結果,都意味著羅煙『紫蝶妖女』的身份暴露。
這有什麼惡果呢?如果羅煙就這麼離去,那麼對她來說是無損的,頂多就此放棄『羅煙』這個身份。
可他李軒作為羅煙的朋友與上司,是一定會被捲入其中,遭受攻訐。甚至對方可能還有其它後手,造成一些始料不及的後果。
這樁事,龍鬚虎與仇千秋在南京兜得住,在北京可就未必。
「你快走。」羅煙有些愧對李軒,她眼圈發紅的偏開了頭:「他們的人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你放心,你走了之後,我就會逃走,這總比被人直接抓住的好。
沒道理為了這些物證,為了父親他的這些遺物,把我的人也陷進去不是?即便被抓住,我也不會胡亂說話,絕不會牽累你」
李軒卻一聲失笑,屈指在羅煙的腦門上一彈:「怎麼就這麼蠢呢?現在該走的是煙兒你啊。」
羅煙聞言一愣,不解的看著他。
「這個局,是衝著你的身份來的。可如果你不在,他們難道還能到六道司去抓你?」
李軒的手,已經往那封書信按了過去。
他知道這個陷阱的模式,類似於觸髮式的地雷。只需還保持著身體接觸,就不會被引發。
羅煙感受到李軒的身體從背後靠了過來,大手則不容拒絕的覆蓋住了她的手背,她不禁面色一變:「可李軒你怎麼辦?破開金匱石室的封禁,私闖金匱石室,意圖摧毀證物,這個罪名可不小。」
「可這總比煙兒你的身份被揭露得好,接下來無論你是走是逃,我身為你的上司,都得陷進去。放心,你走之後,我自有辦法,他們可以藉此案困住我,卻絕無法給我定罪。」
李軒成竹在胸,似笑非笑的低頭看著羅煙:「煙兒你再不走,我就在這裡一直陪著你,一起被抓。身無彩鳳雙飛翼,我們正好做個同命鴛鴦。」
「你!」羅煙不由氣結,她怒瞪著李軒,然後就發現李軒的眼神,竟是再認真不過。
她的氣勢頓時一窒,然後咬著牙:「你說得是真的?李軒你真有辦法脫罪?不是騙我?」
「騙你的是小狗。」
李軒聞言失笑:「安心,我還指望著煙兒你幫我打理神翼都呢!實在不行,煙兒你就來救我,我們正好浪跡江湖,雙宿雙棲。」
羅煙則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這個傢伙,明明是一副很懶散的樣子,卻讓她心弦顫動。此時只是聞著李軒的氣息,就讓她心怦怦直跳。
最後她咬著牙,猛地從書架裡面抽出了手:「我就信你這次。」
羅煙是果敢的性情,計議妥當之後就毫不拖泥帶水。
可走到石室門口的時候,羅煙還是忍不住轉頭,再次看李軒。那身影還是往日般俊秀挺拔,做派則悠閒懶散。可此時的羅煙卻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她定定的看了眼,然後就咬著牙:「李軒你這次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整個大晉朝都給你陪葬。」
李軒則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快點走。
他留著後手,是真不怕那設局之人拿他怎樣。別說是什麼三長兩短,便是一長一短都不會有。
讓整個大晉朝都為他陪葬,這也太誇張了啊!
羅煙匆匆離去,為防意外,走出石室的時候,她又在身上加強了幻術。整個人無影無痕的往出口方向走去,而就在走上石階的時候,她卻蹙了蹙眉頭,回頭望了一眼。
不知是否錯覺,她剛才似感應到有人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可當羅煙回首去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她不由自嘲,心想這一定是自己的錯覺,疑神疑鬼了。
怎麼可能有人完全瞞過自己的靈覺,從她的身邊經過都不被發現?哪怕是那些天位,能夠做到的也只有寥寥幾人。
而就在羅煙微搖著頭,走出這金匱石室的時候。李軒正一隻手按著那封信,一隻手拿出了一張手帕,抹除羅煙留下的所有痕跡。
這個世界沒有驗證指紋與dna檢驗的方法,痕跡學也停留在很粗淺的層次,可各種神奇的術法層出不窮。
誰知對方能拿出什麼樣的方法,可以證明羅煙到過這裡?
羅煙自然是非常小心的,她一直都在以幻法斂形,並收斂氣機,可更小心謹慎一點是不會有錯的。
可就在李軒開始以法力真元遙控,將手帕的抹除範圍繼續擴大的時候。就聽見石室之外,傳來的一個銀鈴般的嗓音:「李軒?你在這裡做什麼?」
李軒嚇了一跳,按著那封信的手差點就鬆開了。他看著突然出現在外面的孫初芸:「你是鬼啊?怎麼一點聲息都沒有?」
他隨後就眼現惑然之意:「孫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跟你過來的啊!」
孫初芸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鎮靈葫,在李軒的面前晃了晃:「那隻怨靈,我已經找到鎮壓住了,然後就回來找你。可李軒你的馬速好快,我藉助法器之力,死命的追都追不上。」
李軒則心想神速該是你孫初芸才對,他把那樁案子交給孫初芸才多久,這麼快就解決了?
接下來,李軒又眼神怪異的看著她:「孫姑娘,你父親難道就沒交代過你,今天晚上絕對不要進都察院。」
「沒有,父親他聽說我進了六道司,人都快被我氣壞了,好幾天都沒見我。」
孫初芸已經走到了李軒身邊,看向了他伸入書架裡面的手:「李軒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軒也不知該向她解釋,他的眼珠一轉,忽悠道:「我抓著的這封信有點問題,孫姑娘你來替我。」
孫初芸則心想我才沒這麼蠢呢,她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李軒,明顯是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
李軒手裡抓著那封信,一定是罪魁禍首,
她仔細看著旁邊的幾樣東西,然後疑惑道:「這是巡鹽御史夏廣維貪贓案的卷宗與證物?李軒你闖入都察院的金匱石室,就是為找這些東西?唔~」
此時的她,已發現那封信的異常,當即柳眉微蹙:「這個人,好歹毒!你現在一鬆手,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毀掉。」
孫初芸同時鄙夷的看了李軒一眼:「這封信有問題,你還要我來抓,李軒你好壞。」
「什麼壞?我又不會害你。」李軒神色坦然,他真沒有嫁禍孫初芸的意思。
只是因這封信在孫初芸的手中,他更好處理。
「快點,來伸手拿住它,你現在是六道司的人呢,要聽上司的話知道不?」
孫初芸才不肯信他,她仔細看著李軒,忽然就笑了起來:「也就是說,李軒你現在是動彈不了對吧?」
李軒頓時眼神警惕的看著孫初芸:「你想要做什麼?警告你,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別亂來。這是別人設下的陷阱,稍後就可能會有人過來。」
他有點後悔,沒把自己的伏魔金剛與神血青鸞牛郎帶進來了。
而此時兩人都不知道的是,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的,會昌伯孫繼宗正得意洋洋的在當朝『左副都御史』林有貞的陪同下,走入到了都察院的東經卷房,
前面則是一位穿著七品官服的老者,乃是都察院的書史,負責是都察院的一應文書與證物儲藏。
這位正行走在前:「二位請進,會昌伯要調閱的卷宗,就在金匱石室的北直隸房內。」
可就在此刻,老者卻微一蹙眉,發現那金匱石室的入口與門禁,赫然是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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