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不辛苦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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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芽衣至今都難以相信琪亞娜會發瘋，但是事實就擺在她面前，她沒辦法否認事實。讀字閣 m.duzige.com

    無法接受(ài)人離世的痛苦，因此而產生幻覺，並堅信這個幻覺是真的。否認事實，相信幻覺，這是許多精神病人的共同點。如果琪亞娜沒有精神失常，她怎麼會毫無根據地認定了鏗惑沒死，一個人跑出去找他？

    「新裝甲用著感覺怎麼樣？」

    芽衣聞聲抬起頭，最先看到的是一雙穿著白色絲襪的腿，隨後是一馬……隨後是抱著膀子站在她面前的特斯拉博士。

    芽衣知道特斯拉博士是在問這些天她改裝過的女武神裝甲的事，趕緊把臉上的擔憂之色收起，站起(shēn)鞠了一躬。

    「多謝您的關心，上次改了能量束流路線之後，裝甲的散(rè)問題確實解決了，而且武器也沒有再出現汲能不足的狀況。多虧了特斯拉博士……」

    「行了行了……」特斯拉趕緊打斷了芽衣的話，因為接下來很可能又是一連番的感謝和鞠躬，她受不了這個，「再有想改進的地方再跟我說啊——我看上次你說爆發模塊用起來不像以前順手是怎麼回事？」

    在這三個月里，特斯拉留在聖芙蕾雅學園幫忙進行律者能量波型探測器的設計。這種探測器的設計其實有些取巧，只要將崩壞能探測器重新設計探測波型就可以，因此花費的時間並不多。

    但這怎麼能體現出特斯拉大人的厲害之處？看著聖芙蕾雅學園這些女武神們用著的過時且功率低下充能模組（她看來），讓人發笑的女武神裝甲攻擊模組（她看來）,功能有限的上世紀老爺車級輔助裝置（她說出來了），以及最重要的完全沒有時尚感的外觀（她大聲說出來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些女武神們意識到特斯拉大人的慷慨與博學，還有天命的女武神裝甲設計得到底有多菜。

    而芽衣就成了她的第一個開刀對象。

    因為在天命總部作戰時，芽衣體內的【征服寶石】被第二律者取走的關係，芽衣的(shēn)體經歷了一段適應期。在這段適應期里，她(shēn)體裡的崩壞能逐漸趨於穩定，卻保留了些許【征服寶石】的特(xing)。

    也許是因為【征服寶石】在她的(shēn)體裡呆了太久的關係，連帶著芽衣的(shēn)體也被漸漸浸潤改造。她(shēn)體中所能容納的崩壞能帶上了些許電能的特(xing)，經常會在不經意的時候電自己一下。

    在最初的時間裡，芽衣努力地試圖借著這個機會掌控(shēn)體裡殘留的崩壞能，但是這個【偶爾被自己電一下】的特(xing)卻像設定一樣如影隨形。

    芽衣(shēn)體裡的崩壞能本(shēn)帶有了類電流(xing)質的特(xing)，而崩壞能在她體內的流動就如同呼吸一樣成為了(shēn)體和大腦共同默認的本能——可是(shēn)體雖然認可了崩壞能的流動，卻對電流不太認可。

    電刑也是最殘酷的刑罰之一，因為它能在不致死的前提下給人類製造(shēn)體上最大限度的痛苦。而原因則是人類在進化過程中很少接觸到自然電流，因此人類對於【電】這個東西沒有抗(xing)可言。

    所以，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芽衣儘管能夠控制自己的崩壞能，但不能控制(shēn)體因為這種特殊崩壞能的特(xing)而突如其來地被電一下的疼痛。

    這種(qing)況幾乎把芽衣搞瘋了，試想一下：剛剛洗過的頭髮，因為自然溢出的靜電而蓬鬆得像一個大毛球；自己交給別人的東西別人接過的同時會被電得下意識地一縮手然後東西掉到地上；更別提晚上睡覺的時候翻一個(shēn)把自己電醒這種啼笑皆非的事了。

    針對芽衣的特殊(qing)況，特斯拉主動大包大攬了下來。她最先給芽衣設計了一個電容器，能夠將她(shēn)體中偶爾溢出的電流歸流收攏到電容器里。

    接著，因為覺得電容器充滿了電很浪費，特斯拉又給電容器設計了外接充電插口，這樣芽衣就可以使用自己給自己的手機充電。

    但是電容器的容量畢竟有限，電能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就進行一次釋放，否則電流充滿後芽衣還是要回到之前的狀態。所以特斯拉一不做二不休，想把電容器的容量做大一些，免得芽衣每天都要想辦法把電容器里儲存的電能清空。

    接著特斯拉又覺得反正電容器都要做大，為什麼不做得容量更大一些，讓電能可以儲存更多更久，免得每天都要放電——所以特斯拉乾脆把電容器又改了，按照女武神裝甲供能爐的標準進行了重新設計。

    這下可好了，芽衣(shēn)上隨(shēn)帶著一個女武神裝甲供能級的電容器，自然條件下充滿需要一個月，自此以後芽衣的手機再也沒有出現過沒電的(qing)況。

    然後……沒錯，特斯拉又覺得不滿意了，她認為這麼一個單兵裝甲級的供能電容器只能給手機充電實在是浪費，於是做了一個接口，讓這個電容器可以給芽衣的【強襲】女武神裝甲充能。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明了了，無非就是今晚吃醋，然後慷慨而又睿智的特斯拉大人去抓了筐螃蟹的故事。

    我覺得你這(tào)裝甲配色不行，現在不流行這種紅色了，太扎眼，我給你搞一(tào)新的外觀設計，不然配不上特斯拉大人帥氣的電容器。

    我覺得你這(tào)裝甲的能量利用率太低，導致總體出力不夠高，配不上特斯拉大人給你重新設計的外觀，我得想個辦法把它的出力提高一些。

    我覺得你的這個四十米大刀塑能模塊簡直就是浪費能量，白白浪費了偉大的特斯拉大人天才設計的能量爐——至於電容器為什麼會改名叫能量爐，這種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

    你說你學過忍術？你放個千鳥……不能啊？你我設計個雷遁手裏劍你試試！不許拒絕！這是偉大的，天才的，慷慨的特斯拉大人的饋贈！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看！還有你這把刀！造型和裝甲不搭！我給你換一把——順便再加一個刀鞘作為蓄能中繼器？

    所以，就讓偉大的，睿智的，人類史上排名第一的天才，現代科學的締造者特斯拉大人把你這個除了充滿了過氣設計的裝甲裝配上能夠與這(tào)裝甲上特斯拉大人的其它發明同台較量的流體塑能帶。

    ——【以上皆摘自特斯拉語錄實錄。】

    總而言之，特斯拉的論調中充滿了「我覺得這個不行」和「我覺得我可以給你做一個更行的來說明這個東西不行」這兩個觀點。而特斯拉偏偏又是一個實幹派，這樣的結果就是……到了最後，誰都想不起來芽衣最開始需要解決的問題是(shēn)體裡溢出的電流了。

    而且誰也認不出這是原來的那(tào)【強襲】裝甲了。

    沒有(ài)茵斯坦在一旁潑冷水，特斯拉博士的用詞漸漸狂妄，(qing)緒漸漸膨脹，而芽衣最開始的那(tào)【強襲】裝甲也漸漸變得……很奇怪。

    芽衣覺得自己親眼見證了一個【忒修斯之船】的出現。

    三個月里，整(tào)【強襲】裝甲已經沒有一處屬於它原本的設計，從裡到外都被換了個遍。而效果也十分顯著，在熟悉了新裝甲的功能之後，芽衣完成一次強襲科高級訓練的時間被縮短了將近三分之一，甚至可以看作一個整體的大飛躍。

    無論是能量輸出，防禦能力還是機動(xing)，換作以往的評估方式，這(tào)裝甲已經是新一代單兵裝甲的等級了，甚至應該有一個新的名字。

    儘管這(tào)原【強襲】裝甲的命名問題依舊沒有解決，但把視角放回當下，芽衣又要痛苦地面對特斯拉博士的新一輪改進提案了。

    「沒有沒有沒有。」芽衣連忙否認特斯拉的疑問，「其實主要是以前使用的爆發模組是固態能量塑能模塊，現在突然改成了流體塑能帶，感覺攻擊距離和對強衝擊力上的手感有些變化……」

    「這樣啊……」特斯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次進入了思考模式，「你以前的那個塑能模塊啊……太執著於把能量集中進行固態塑能，在我看來太浪費能量了。使用流體能量帶製造類割傷灼流明明可以達到一樣甚至更好的效果，所以自作主張給你改了……但是你覺得手感不行？什麼叫手感不行？」

    「不不不沒有沒有……」芽衣的頭搖得更快了，長長的頭髮在(shēn)後如水草般搖擺，「總體來說確實是新的流體能量帶效果更好，只是我還需要一些適應期，沒有問題的！您的改裝真的很好！」

    讓芽衣沒想到的是，她的話卻激起了特斯拉的脾氣。只見特斯拉眼睛一瞪，語氣頓時就沖了起來。

    「怎麼？你覺得我改不了？」

    「沒有沒有沒有……」芽衣有些痛苦地辯解著，但她也知道這對於進入了亢奮狀態的特斯拉博士來說根本就是徒勞。

    「手感是吧？對強衝擊力和攻擊距離對吧？你給我等著！」

    「不不不沒有沒有！您的改裝真的很好！是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

    ——所以特斯拉才有些受不了芽衣。

    在特斯拉看來，明明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這(tào)裝甲也有許多毛病，但芽衣偏偏不說實話，非得等她提起來了才勉為其難地說是。

    瞧不起特斯拉大人是不是！你等著！我一定讓你心服口服！

    ——所以芽衣才有些受不了特斯拉博士。

    每次改裝完裝甲，芽衣還沒有適應完新的作戰模塊，特斯拉就劈里啪啦地提問有哪裡想要改進的。

    她哪知道哪裡需要改進？她甚至都分不清特斯拉到底是在故意刁難她還是怎麼的，只要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特斯拉就能自己找到覺得需要改進的地方，沒過幾天就得意洋洋地又扔過來一(tào)改造方案——她哪看得懂？

    而結果就是，【強襲】裝甲被改得面目全非，芽衣覺得這(tào)裝甲太好了，每個方面都比以前的好，她不知道還能再怎麼好了——然後特斯拉覺得她沒說實話，一頓自我(cāo)作後便揚言過幾天給她做新的改裝。

    直到現在，她們都要出發去天穹市了！特斯拉博士竟然還登了艦，要在路上給她裝甲的作戰模塊做改裝！

    芽衣覺得自己遭遇了自上次拒絕特斯拉博士給裝甲增加【忍者跑閃避輔助模組】之後最大的危機。她突然想起了曾經在聖芙蕾雅學園負責自律人形研發工作的(ài)麗絲博士，她一開始還覺得這兩個人可能會有共同語言，但是現在看來……一想到那些可(ài)的自律人形被加裝上更多奇奇怪怪的作戰模塊，芽衣就覺得……誒？好像有些帶感？

    芽衣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布洛妮婭，特斯拉博士就從來不用這些問題刁難布洛妮婭——一定不是布洛妮婭要求特斯拉博士給她的【量子毀滅者2型】加上浮游功能而特斯拉博士做不到，畢竟特斯拉博士什麼都能做出來，肯定是因為這門單兵級重粒子炮是(ài)茵斯坦博士主持設計的原因。

    這門嶄新出廠的重粒子炮據(ài)茵斯坦博士說，是基於對希兒量子化狀態的研究而開發出來的，比起1型更加穩定。

    之後就沒了，(ài)茵斯坦博士好像有別的任務，直到前不久才回到聖芙蕾雅學園，因此沒有多過問這門炮的狀況……

    然後(ài)茵斯坦博士就頂著她那頭標誌(xing)的雜亂短髮進了門。

    不知怎的，芽衣的心裡竟然莫名的浮現出了些許的幸災樂禍。之前【量子毀滅者2型】的設計者(ài)茵斯坦博士不在，所以布洛妮婭沒有遭受改裝地獄的折磨。現在(ài)茵斯坦博士回來了，估計布洛妮婭也要面對一輪改裝地獄吧……

    儘管對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但芽衣還是沒能忍住人類的本能——當看到有人遭遇到和自己一樣的苦難時，心裡的苦難感就會消退三分。

    果不其然，(ài)茵斯坦一進門後便直直地走向布洛妮婭：「【量子毀滅者2型】的實驗(qing)況如何。」

    「實驗報告在這裡。」布洛妮婭將一個u盤交給了(ài)茵斯坦。

    (ài)茵斯坦將u盤收好：「好，我一會兒去看，有什麼個人建議嗎？」

    「沒有。」

    「可以給它加上懸浮和遠距離(cāo)控能力嗎？」

    「這不符合它的設計定位，如果有需要，改裝過的小型武裝無人機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明白了。」

    芽衣心底剛剛浮現出的些許欣慰就這麼被硬生生打散了，她悻悻地扭過了頭，心裡雖然並沒有失望感，但對自己剛才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還是感到了些許羞恥。

    卻沒想到，問完了布洛妮婭的(ài)茵斯坦把目光轉向了芽衣。儘管(ài)茵斯坦博士的表(qing)是一如既往的撲克臉，但這次芽衣竟然覺得自己看出了些許憐憫來。

    「很辛苦吧？」

    一瞬間就明白了(ài)茵斯坦在問什麼的芽衣連忙搖頭：「……啊？不辛苦不辛苦……」

    (ài)茵斯坦嘆了口氣，路過芽衣(shēn)邊時拍了拍她的肩膀：「特斯拉在本職工作上一直都是自說自話的類型，辛苦你了。」

    芽衣還能說什麼？

    她只能繼續搖著頭，說：「沒有，特斯拉博士很(rè)(qing)，只是我覺得我對裝甲的需求跟不上她對於裝甲改造的(rè)(qing)……」

    (ài)茵斯坦顯然是了解芽衣的苦處，她壓低了聲音，用三個人恰好都能聽到的大小說：「你知道msr-天父是怎麼來的嗎？」

    芽衣回憶起了曾在天命總部見到的那台巨型機甲，一時之間愣了一下。

    「那會兒【逆熵】發起了新一代戰術機甲的改進提案，而我正好在忙別的事(qing)，沒管她。等我從海……等我回去的時候，特斯拉已經完成了msr-天父的基本設計。那個時候我問她這是什麼，她才想起來最開始是要設計新一代的戰術機甲而非決戰兵器——後來才有了【教父】系列的戰術機甲。」

    芽衣的表(qing)有些微妙，畢竟聽人講述曾把自己按在地上捶的東西是如何誕生的這件事讓她有點難以形容自己的複雜心(qing)。

    「但是不得不說，在能夠管束得了自己發散(xing)思維的前提下，特斯拉的大腦真的是人類的寶貴財……」

    (ài)茵斯坦的話才剛說到一半，特斯拉的聲音就順著門縫躥了進來：「沒錯！沒想到雞窩頭你竟然也有識貨的時候嘛！」

    芽衣條件反(shè)式地縮了縮脖子。

    「馬上就要抵達天穹市了，德莉莎說讓你們去找她——作戰計劃看完了吧？天穹市附近出現了天命總部的部隊，作戰計劃可能需要一些變動，你們最好快點。」

    「還有你——」特斯拉話鋒一轉，突然間拐到了在一旁靜默的布洛妮婭(shēn)上，「你有沒有覺得你的這(tào)裝甲該升級了？」

    芽衣覺得下一次應該請特斯拉博士給自己的裝甲加上光學迷彩功能。

    這樣自己就可以用隱(shēn)術躲過特斯拉博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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