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勇者斗惡龍

    自甲紀元人類文明誕生，人類一直生活在地球，一萬年後人類開始進入宇宙殖民時期，他們致力於改善各個星球環境，以便人類居住，自此人類正式進入乙紀元時期。星球生態環境的修復使得人類得以在宇宙中掌握大量肥沃土及資源，每個星球稀少的人類，充裕的自然資源，使得每一個人都懷揣著夢想，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美好未來。人類也以古老的十天干為紀元名，以一萬年為一紀元。而後經歷了丙、丁、戊、己四個紀元的宇宙殖民黃金時期，整個太陽系的各個星系已也被人類全面殖民。至庚紀元初，由於各個星球人口的瘋狂增漲，星球的生活不再如宇宙殖民初期那般富裕幸福。人類將殖民欲望轉向了太陽系之外，而初出太陽系後人類很快就遭遇重創。所有外出太陽系的飛船，自從太陽系離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之後陸陸續續一千年的時間，人類重複著對太陽系之外的殖民，而一千年的時間，沒有一個來自太陽系之外的信息。自此人類放棄了對太陽系之外的殖民，而各個星域暴增的人口和日益稀少的資源使得矛盾越來越明顯。庚紀元兩千年，全人類核戰爭爆發，所有星域無一倖免的被核彈覆蓋，150億枚核彈在同一天被發射，人類數量也在同一天銳減百分之九十五。

    自此人類進入了最灰暗的時期也正式開始了人類的蝸居生活，因為各星域外巨量的輻射源，庚紀元末殘存的部分人類開發出了豎城式的輻射隔離城市。其後經歷辛、壬兩個紀元，各個星域開始再次繁榮，每個星球上可以看見密密麻麻的的豎城，豎城中生活著被圈養起來的人類。而豎城的精密的循環系統在人為管理的情況下更本無法實現自養自足，使得人類對ai的依賴達到了剛需的程度，豎城中新出生一個人、死亡一個人、搬遷一個人、搬入一個人都在ai的嚴密控制之中。

    我看著木星地表上那些幾個紀元之前的廢墟，不經意的就回憶起了初中課堂上歷史老師教授的人類歷史，心中感嘆了一句「可惜。」。思緒回到現實，垃圾船順著軌道緩慢的前行，開闊的豎城上方由一塊塊碩大的黑色金屬構成，嚴絲合縫相當平整。

    「咱們到了。」。就在方儒說話時，垃圾船已經停了下來，他將之前插在船上的頭髮拔了出來。頭髮又自動縮短成其他頭髮的長度。之後他裝起菸斗背上背包，從垃圾船頭跳下，我們幾人也跟著他跳了下來。

    落地後我的腿傳來一陣輕微的酥麻感，不過卻已經可以正常行走了，我看了看旁邊的李罡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李罡則雙手合十點了個頭，而不知什麼時候坐到李罡手上的懷恩則對我做了個鬼臉。我沒有過多理會，因為就在垃圾船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之中火光閃爍。

    我們下船後垃圾船繼續順著軌道進入了深坑之中，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我疑惑的問道：

    「這些垃圾都燒了？」。

    「哪能啊？這個深坑下面就是垃圾處理站，垃圾到了下面有垃圾分類器進行分類，能循環的就循環利用，不能循環的則進入5000度的垃圾融化站進行融化。」說話間方儒又拿出了他的那台老式平板低下頭自顧自的鼓搗起來。

    看到他的短髮因為火光變得洪亮，我才又想起他頭髮的問題，於是我問道：

    「你這個頭髮是怎麼回事？」

    「額，你可以這麼理解，這頭髮就是一根數據線，讓我的大腦和垃圾船的控制系統鏈接，鏈接後我讓垃圾船暫時脫離了四庫ai的控制，不讓剛才船應該是不會走了。」。方儒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說話間深坑的對面又有一輛縮小版的垃圾船從軌道駛入深坑，我疑惑的問道：

    「這么小一輛垃圾船？」。

    「哦，那車裡面裝的不是垃圾，裝的是蛋白質培養源。」。

    一旁的李罡和懷恩這會都看著深坑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兩人在想什麼。蛋白質培養皿？這東西我沒聽過啊，於是我接著問道：

    「什麼蛋白質培養源？」。

    「對了，你不是在豎城長大的，不知道也不奇怪，蛋白質培養源也就是人類的屍體。」

    「用來幹什麼？」。我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顧名思義啊，你見過豎城裡面哪裡有養動物養昆蟲的？你以為你平時吃的蛋白質從哪裡來的？都是蛋白質培養源通過細胞增殖的方法培養得來的。豎城那句箴言豎城賜予你生命、你還豎城血肉可是一點不假的。」我驚訝的看著方儒，他低著頭擺弄著平板沒有理我，我又看向李罡和懷恩，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情他們一直都知道。我自小在地球長大，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回憶起自己平時吃的壓縮蛋白，這會胃裡面開始翻湧起來，我咬緊牙齒將那股噁心感壓了回去。

    「不用那麼噁心，你又沒吃人，提取出來的蛋白質通過細胞分裂的方式大量培養，以滿足豎城中生活的人的蛋白需求，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差不多該走了，咱們的船到了。」方儒收起老舊的平板，對我一本正經的說道。他才說完話，天空中就飛來一架銀白色的運輸機。在我們面前停下後艙門自動打開，方儒率先進入運輸機。我理了理頭髮，將蛋白質培養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跟著方儒進入了運輸機。運輸機不算太大，但艙內的裝飾卻相當奢華，木質的座椅，柔軟的地毯。艙內有六個位置，駕駛室裡面是空的。李罡和懷恩進入運輸機後，艙門就自動關閉。在一陣發動機的引擎巨響後，運輸機飛上了天空。而對於方儒叫來運輸機的事情，看過方儒那奇怪的腦袋後，我們三人都沒有感到什麼奇怪。

    座位成兩排，我和方儒坐前面，李罡坐後面，懷恩這會則興奮的在艙內跳來跳去。

    「這麼高興嗎？」我看著懷恩問道。

    「當然高興，在虛擬的世界裡面我已經坐過無數次這種運輸機了，這是a97小型運輸機，是上城區居民在各豎城之間活動的專用交通工具，一般人可坐不了。」懷恩邊說，邊將艙內的窗簾打開，兩旁落地窗式的加厚型鋼化玻璃，將木星表面的風景應收眼底。

    一座座高聳入雲的豎城，透過白光閃爍的環境防護罩，黝黑的豎城發出一股怪異神秘的美。它們一座又一座間隔不過幾百米，整整齊齊的圍成一個正方形，然後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擴張。像一座城牆厚度沒有邊際的圍城，將之前人類生活的廢墟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接著，從裡面挑一個。」方儒將之前那個老舊的筆記本遞給我。

    「挑什麼？」。

    「挑人啊，咱們下一個要去找誰？」。

    我有些疑惑的打開了筆記本，之前只是看了第一頁，這會李罡已經坐在我的身後了。打開第二頁一排排歪歪扭扭的黑字寫著「元修，男，年齡不詳，核輻射巨變能源計劃實驗對象，目前仍在實驗室中，實驗室位於木星星域1號豎城。」，我簡單的看完後心中突然又一絲觸動，開始快速的翻看方儒的筆記本，每一頁是一個人，這些人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都與救世集團的救世實驗有關。想到這裡我加快了翻看筆記的速度，這次我不再關注那些人名，單單只看實驗的名字。但是幾百頁的筆記本翻完，並沒有在其中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地心計劃。

    「為什麼沒有地心計劃？既然這麼多計劃你都這麼清楚，怎麼唯獨地心計劃你就查不清楚了？」。我將筆記本扔給方儒，大聲的對著他吼道。

    「你這就是誣陷我了，我曉得她對你的重要性，自從我腦袋裡面被植入一套四庫ai後，我第一時間就在系統之中幫你查找劉雨檬的下落，也就找到了你之前看到的那段實驗視頻。但是之後地心計劃的信息就沒有了，系統顯示地心計劃的權限升級了，而且是最高級別，只有方雷能夠查閱。」。方儒將掉在地上的筆記本撿起來，耐心的對我說道。

    「這樣嗎，現在這個地心計劃到底在哪？劉雨檬又在哪裡？」我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

    「不用著急，咱們接下來的活動都是跟救世集團打交道，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能夠找到的。」方儒安慰我道。

    我沒有答話，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

    「乘著這會兒時間充裕，咱們互相介紹一下，以後就是同伴了，大家了解了解。」方儒看出我低落的情緒，開始轉移話題。

    說完飛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令我意外的是李罡率先開口了：

    「貧僧自幼生活在27號豎城下城區，20歲那年被選中參與救世計劃，心中竊喜。救世救民本就是我佛弟子應盡之責，在人類改造計劃實驗室一呆就是五年。五年的時間我忍受著肉體上的折磨，四肢慢慢被改造成了機械，心中幻想著自己改造成功後，能夠幫助人類度過難關。然而突然有一天，救世集團總部來人，宣布人類改造計劃對救世沒有幫助，實驗室即將關閉，而我將回到下城區繼續生活。聽到這個消息後本來的我也只是萬分的失落，但當時和我一同改造的師兄李勝找到我，他告訴我救世集團總部的那些人是錯的，那些人不懂得我們這些改造人對救世的價值，需要我去讓他們明白改造人的價值。我還記得他當時的原話是『金剛怒目，菩薩低眉，師弟我們不是菩薩，要想救世必須雷霆手段，讓他們見識見識你所掌握的力量』，師兄幾句話就將我心中的修羅放出，之後就有了我大腦實驗室，從實驗室中逃跑後又在87號豎城中橫衝直闖，一般的警備力量在我面前不堪一擊。直到幾個武裝型夏娃出現，才開始和我打的有來有回，但時間一長夏娃仍然被我一一擊潰。就在我無敵於整個豎城時，我的師兄李勝出現了，他一言不發的和我纏鬥在一起，因為之前和夏娃戰鬥消耗了太多能源，幾個回合後我就被師兄制服。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被判無期，師兄則跟著那些救世集團總部的人一起離開。」李罡說著說著又用頭頂著凳子，開始了他那個奇怪的打坐方式。

    我聽完李罡的故事，心中不免吐槽一句「什麼叼師兄」。

    「你這麼牛啊，武裝型夏娃你都幹得過？你怕不是騙人吧，光頭。」懷恩用手不停的去觸摸李罡的機械手臂，一遍摸一遍說。

    「出家人不打誑語，不過當時來的夏娃編號都比較靠後。」。

    「那你為什麼和這兩個人混在一起了？」懷恩又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對於被判處無期徒刑我沒有任何怨言，對我卻對當時在豎城的所作所為耿耿於懷，僅僅因師兄幾句話，我就失去了本心。我自知業障深重，也已經做好了就在牢獄之中度完一生的覺悟。直到這位方施主的出現，改變了我之前的想法。」

    「你之前見過方儒？」我有些奇怪，今天方儒見到李罡也沒說幾句話啊，怎麼就改變他了。

    「今天第一次見，不過之前方施主和我在獄中有通信。」。

    我疑惑的看向方儒，方儒則大方的解答道：「他們那個監獄級別的很低的，我要進入他們的系統輕輕鬆鬆，也就是每天進入李罡的監室，用監室的攝像頭和李罡聊上幾句而已。」。

    「方施主不可妄自菲薄，你簡單的幾句話對我來說卻是句句醍醐灌頂，特別是你說的個人的業障個人還，師兄的業障我是還不了的，而我的業障在監獄裡面也是了解不了的。」。李罡認真的說道。

    「哦，等於說你和這個方施主是網友來著？」。這會的懷恩已經順著李罡倒立的身體，爬到李罡巨大的機械腳掌上面坐著了，他在腳掌在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慢慢悠悠的說道。

    「可以這麼說，小施主。」。

    「那接下來給你們講講懷恩大人的故事吧，在87號豎城下城區，有一個名叫懷恩的大人，他的故事被流傳在每個角落。懷恩大人並非尋常之人，他的智慧與勇氣為世人所敬仰。據說，懷恩大人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然而他卻有著不平凡的志向。他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尋求真理和智慧。」

    我越聽越感覺懷恩說辭的古怪，方儒則是直接不耐煩的道：「行了，小兄弟，別用ai生成的東西了行嗎？正常一點行嗎，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可要把你送回下城區去，你的父母呢？」。

    聽到方儒說要把他送回下城區，本來還嬉皮笑臉的懷恩瞬間嚴肅了起來，並且開始老老實實的回答方儒的問題。

    「父母沒了，兩年前父母都被神聖事業選中，從下城區離開了，不過跟你們這一路，我感覺我父母應該是被選到了某個救世實驗計劃。」。

    「你為什麼能控制電梯？」。方儒接著問道。

    「因為我父母都被選中的關係，導致我在下城區的權限很高，我的需要基本上下城區的管理者都會滿足，那個電梯因為我帶著虛擬頭盔想要體驗失重的刺激，特意叫下城區的管理者改的。」。說道這裡，懷恩又有一些得意洋洋起來。

    「我說呢，平常下城區的電梯哪裡來的這些奇怪指令，還有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

    說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懷恩難得的沉默了下來，他思考了很久才慢慢說道：「要說原因的話，就是我不想再呆在下城區了，我不想再什麼東西都從虛擬頭盔中看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會離開下城區的？」。

    「很簡單，在電梯裡面一見到你們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下城區的人，既然你們不是下城區的人，那你們最後肯定是要離開的，你那個碩大的背包第一次就被我盯上了，怎麼樣，懷恩大人厲害吧。」懷恩，傲嬌的梳理著他的大背頭，開心的說道。

    「小小年紀，膽子這麼大，你曉得我是幹什麼的嗎？就敢跟著我。接下來的旅程會非常危險，你隨時有可能喪命，你現在決定還來得及。我可以幫你送到你想到的任何一個城市去生活，怎麼樣？」方儒開始認真的對懷恩說道。

    我理解方儒，因為他的想法太危險，只要跟著他就是跟整個救世集團作對，隨時喪命還真就不句玩笑話。

    「這些東西，我能不知道嗎，你也太小看我懷恩大人了，從我看見你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們就是那些rpg遊戲裡面主角身邊的人，而主角就是我，放心吧我會帶著你們拯救世界的。」

    「好好說話，不然馬上送你下船。」。方儒突然嚴厲起來。

    「好好好，你們是主角，我是主角身邊的人行了吧。我就是想看看世界，我感覺我只要跟著你們，我就有機會好好看這個世界，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有危險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就讓我跟著你們吧。」開頭還嘻嘻哈哈的懷恩，看到臉色越來越黑的方儒後話鋒一轉，開始苦苦哀求道。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懷恩，我要與救世集團為敵，與這個世界的獨裁者為敵，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方儒再次耐心的解釋道。

    「我不只知道意味著什麼，但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個簡單的勇者斗惡龍的故事，這麼棒的故事，我懷恩大人必須參與其中。」。懷恩說著突然從腳掌上站起來，他眼神突然堅毅的看著方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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