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狗血淋頭

    m市，三月

    涼風習習，剛下夜班回家的白絮咬了一口手裡捧著的熱紅薯，步伐輕快的往家奔去。

    連著做了三場大手術下夜班的白絮整個人疲倦不堪，眼底泛青，不過好在她打小身體好，睡上半天就能生龍活虎。

    回去洗個澡，美滋滋的睡一覺，她又能休息五天了，到時候看看跟男朋友去哪裡度假吧。

    回到老舊的小區樓下，看著前面擁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和停放在樓下的消防車和治安車讓她心中一咯噔。

    出什麼事兒了？這不是她住的那一棟嗎？

    正好一輛她們醫院的救護車也跟著從狹窄的道路口行駛進來。

    急診的醫生看到白絮，還跟她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拎著擔架像條順滑的沙丁魚一樣，輕鬆的擠進了人群中。

    「好險，差點就爆炸了，還好老陳發現得及時。」

    「哎喲，可不是嘛，要是包紮了，用的這一棟的人都得上西天了。」

    「也不知道是那個癟犢子睡覺不關煤氣。要是出了事兒，勞資饒不了他。」

    「聽說是一對情侶，睡覺忘記關煤氣了，媽了個巴子。」

    「倒霉催的，還好發現早，等處理好了，就讓他搬出咱們小區，呸。」

    白絮聽著圍觀的人群嘰嘰喳喳的吐槽，更加疑惑了。

    她聽懂了大概，不過還是納悶。

    「叔，上面咋了？」白絮轉頭，正好看到小區保安一臉愁容的站在人群後面，似乎十分氣憤的樣子。

    她走過去，眼珠子還一個勁兒的往上瞟。

    「小絮，你你不是在值夜班嗎？咋這個點兒下班了？」

    保安驚訝的看著她，眼裡滿是動容和為難。

    不過他又仔細看了白絮一眼，這孩子沒事就好。

    他還在想要不要給她發消息說一聲呢。

    「手術做完了，提前下班了唄。」白絮傻乎乎的接著咬了一口烤紅薯，不明所以的回答。

    陳叔一臉陰沉的跺腳，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

    想到她之前在醫院裡對自家老伴的關照，他狠狠心，將白絮拉到一旁去，小聲嘀咕道，「叔叔跟你說，咱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種渣…人渣，咱們不能要。」

    「大不了，後頭叔叔介紹更好的男人。

    叔叔認識的老東西家裡有的是孫子，個個都優秀。」

    總有一個比得上她男朋友吧。

    哼，陳大叔氣的比看到自己女婿出軌還憤怒。

    「叔，你…你在說啥呢？」

    白絮一頭霧水，摸了摸自己剛洗的頭髮。

    她咋了？什麼人渣？

    她都有男朋友了，還介紹什麼介紹。

    就在陳大叔想給她說清楚之時，穿著急救衣服的醫護人員費勁的從樓梯口走出來，手機擔架上抬著兩個面色青紫，唇色櫻桃紅，身姿卻密不可分的男女。

    一個擔架上兩個人？白絮順勢看過去，圍觀的居民也紛紛睜大了眼睛。

    擔架上的兩人姿勢親密，一上一下，從男人赤裸的後背和女人光潔的手臂不難看出，他們昏迷前在做什麼。

    醫生護士跟救護車司機臉都青了。

    瑪德，出診這麼多次，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僅是樓梯，還是兩個人。

    要不是有治安官幫忙，司機當場都想撂挑子了。

    只不過

    當白絮看清楚男人的臉後，瞳孔一縮，躺在擔架上被壓在下面的男人，不正是她男朋友嗎？

    可她男朋友不是說在出差，要今晚才回家嗎？

    這一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還在睡夢中吧。

    白絮使勁揉揉眼睛，這一幕還是清晰的出現在她眼裡。

    隨後，她眼眶通紅的衝過去。

    兩個治安官攔住她，疑惑的開口，「女士，你不能過去。」

    不能擋著他們去醫院救治，聽醫生的意思，這兩人煤氣中毒還挺嚴重的。

    白絮抓著其中一個女治安官的胳膊，眼中含淚，「我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家就住樓上的。」

    她斜眼看著那對姿勢親密的男女被送上了救護車，心中密密麻麻的針刺感傳來，圍觀的人群一個勁的指指點點，然後偷偷拍照錄像。

    她這是被綠了？

    治安官拿出記錄本，打開執法儀，聲音沉穩的詢問起來。

    「你住這上面？那你認識404的租客嗎？」

    「他在家裡煤氣中毒了，現在也聯繫不上家屬。」

    404？果然。

    白絮苦笑，手裡的紅薯已經被她捏的稀巴爛，聲音低落的點頭。

    「我就是404的租客。剛才那個男的，是我男朋友！」

    兩個治安官對視一眼，清楚的明白彼此眼裡的光芒。

    這小姑娘也太慘了吧。

    他們還以為上面那一對是情侶呢。

    耳邊儘是人群嘈雜刺耳的說話聲，白絮忽然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眼前發蒙。

    「誒誒誒小姑娘」治安官眼疾手快，趕緊接住倒下的白絮。

    「叮咚！」

    「恭喜宿主成為藍星第999999999位被綠的可憐人，成功獲得綠泡泡全能輔助系統。我是您的智能系統小綠，新手大禮包已發放至您的背包。」

    「您的第一個任務現在開啟：目前有兩個選項。」

    「第一個選項：原諒你的男朋友，你將獲得千年王八萬年鱉綠帽子稱號一枚，獎勵嬌妻八胞胎生子丸一顆。」

    「第二個選項：和你的男朋友分手，你將規避此次事件帶給您的所有後續風險，獎勵靈泉空間一座（可儲放活物）。」

    白絮躺在急診留觀室里，睜大眼睛，看在在她頭頂盤旋的帶翅膀綠色小精靈。

    她一定是被綠得太厲害，都產生幻覺了。

    「宿主，你不是做夢哦。你是真的擁有了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的系統精靈一枚。」

    「鐺鐺鐺，就是我，小綠是也！」

    綠色小精靈尖長的耳朵豎起，海藻般的長頭髮飄逸的飛舞在腦後，頭上還戴著一個金屬王冠，身上可愛的小衣服輕靈精緻，光著腳丫子，輕輕的揮動著背後的羽毛翅膀。

    白絮緊皺眉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是吧，她上天堂了？

    不應該啊，她一生行善積德，治病救人，醫德高尚，醫術高超，不能這麼快就嗝屁了吧？

    老天爺生她下來應該是有大用的吧。

    看著白絮抗拒的動作，精靈小綠鼓起腮幫子，氣呼呼的瞪著她，不滿的開口。

    「喂，女人，你什麼意思？你看不起本精靈嗎？」

    她難道不是應該謝天謝地，欣喜歡呼，激動到不能呼吸，自己終於擁有了系統嗎？

    白絮搖頭，乾脆把被子裹緊，縮在被窩裡，念起了大悲咒。

    小綠摳摳腦袋，一臉震驚加迷惑。

    她來之前可是了解過地球文化的，有一個點娘網站裡的書中人，個個都喜歡系統寶寶的啊。

    而且她還這麼可愛，但這個宿主為什麼感覺很排斥她的樣子呢？

    小綠氣憤，一口小小的牙齒險些都要被咬碎了。

    這時，一隻修長的手拉開床邊的帘子，看著瑟縮在被子裡的身影，緊張的詢問道。

    「小師妹，你哪裡不舒服嗎？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白絮一聽聲音，好像是她在急診的師兄，連忙從被子裡鑽出來，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蛋。

    「不用了，師兄，我沒事。」

    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白絮攥緊手機，胡亂的搖頭。

    她只是剛才看到手機里的消息，有些難以抑制的難過。

    她男朋友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急診，甚至醫院每個科室的八卦群。

    其中認出她男朋友的同事，都在發消息過來安慰她。

    「沒事就好，馬上還有治安官過來問你幾句話，方便嗎？」身形清瘦的男醫生撥開白絮臉上凌亂的髮絲，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白絮腦袋往後倒，避開自家師兄伸來的手，小聲的開口。

    「方方便的。」

    羅凱手一僵，看著空蕩蕩的留觀室，微微點頭，「好，我讓他們過來。」

    經過和治安官的交談，白絮一臉茫然的坐在床邊。

    「那我們先走了，你男朋友那邊，看你自己怎麼處理，後續他可能要面臨治安處罰和拘留，你記得告訴他一聲。」

    兩個治安官站起來，無奈的對視一眼，再次向白絮交待了一番。

    白絮僵硬得像一個機器人，艱難的點點頭，從牙齒縫裡蹦出一個嗯字。

    兩個治安官離開，羅凱拎著打包盒走進來。

    「師妹，先吃點東西吧。」

    白絮身形一動不動，耳邊迴蕩著剛才那個女性治安告訴她的話。

    她的男朋友因為招瓢太興奮，忘記關煤氣，因為玩的太大，兩人沒注意，導致自己跟小姐一起煤氣中毒。

    又因為服用壯陽藥，導致下體腫脹，沒辦法只能跟小姐躺一塊兒送醫院。

    白絮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男朋友明明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可

    事實就擺在她眼前。

    羅凱的手放在她肩膀上，眼底閃過一抹驚光，溫柔的叫了她兩聲，「師妹？師妹？」

    白絮穿著一件略微緊身的杏色毛衣，身材看上去凹凸有致，一張泛白的精緻瓜子臉楚楚動人，帶著兩分憂鬱氣質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攬入懷中狠狠寬慰一番。

    羅凱眼神幽深，手順勢要往下遊走，白絮卻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嘶～」羅凱捂著被撞的下巴，痛的眼淚花都出來了。

    白絮抱歉的看著她，將外套穿上，拿著手機就往外奔。

    「對不起，師兄，我先去處理點事情，飯就不吃了，我不餓。」

    「今天謝謝你，空了再慢慢感謝你。」

    已經轉入內科進行完一次高壓氧治療的程朗，此時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

    病房現在人不多，只有兩個，護工剛給程朗餵了水，鄙夷的眼神一直就沒斷過。

    白絮一臉憔悴的站在門口，身後的同事拍拍她的肩膀。

    「小白，渣男可不能要啊。你這麼優秀，又是咱們醫院的外科精英，追你的人都排五環開外了，別讓姐看不起你。」

    她正好還有個180的大學生表弟，要是小白能看上，她也不介意給她介紹介紹。

    白絮抿著嘴角，淺笑一聲，「邱姐，你放心吧。」

    她還沒有當垃圾回收站的癖好。

    被稱為邱姐的醫生這才放心的笑起來，跟護士站的護士說話去了。

    白絮踩著沉重的步伐走進病房，程朗眼神閃爍飄忽，想要蹦起來卻發現渾身軟得要命。

    來到床邊，白絮居高臨下的盯著程朗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那些他跟小姐捆綁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衝擊著她的神經。

    做人怎麼能噁心成這樣呢？明明昨天晚上他們還在開視頻，說著五一回家見她父母。

    今天就給她一記大耳巴子，痛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程朗慌張的看向她，還是用盡全力抓住了她垂下的手。

    「小白，你來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勾引我的。」

    「我本來是提前回家，想給你一個驚喜，我沒想跟她」

    程朗磕磕絆絆的解釋著，原本英俊的面容由於煤氣中毒的後遺症，顯得有些扭曲，口水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了，他還渾然不覺。

    驚喜？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白絮垂眸，甩開他的手，根本不想聽他的廢話，直接取下手指上的戒指，放在他床頭柜上，「沒得商量。」

    「我們分手了。」

    他願意找誰就找誰吧，反正她們已經沒可能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個任務，選擇分手，獎勵已自動下發。」

    白絮忽然感覺手腕一熱，一朵栩栩如生的青色蓮花刺青出現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她半眯雙眼，使勁摩擦了一下手腕，是真的？

    繳費回來的程母聞聲衝進來，抓著一疊發票，緊張的看向白絮，「分手？為什麼要分手？

    小白，我們阿朗對你可不差，他不過是做錯了一點小事，他會改的，你別說這種氣話。」

    程朗的母親來到醫院，得知這事兒後，又羞又氣，可她就這麼一個兒子，除了慣著也別無他法。

    等她忙完一連串的流程回來，就聽到白絮的聲音。

    她對白絮還是很喜歡的，雖然出身差了點，但好歹已經是大醫院的編制醫生，醫術又好，她逢年過節，沒少在親戚面前炫耀。

    「小白，媽說的沒錯，你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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