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暗夜魔王一

    第十四章 暗夜魔王（一）

    天色很快便黑了下來。一輪彎月在天上時隱時現。

    張郃率領三萬鐵騎在夜色的掩護下向南急進。悄無聲息地繞過昌黎進入到遼東屬國的腹地賓徒縣。北邊邊不到八十里就是遼東聯軍的大營。

    又行了沒多久，斥候突然來報，說前方發現聯軍大軍。

    「將軍，咱們是不是被那些蠻子發現了？」校尉白繞有些焦急地問道。

    張郃緊皺著眉頭。

    張郃問斥候：「敵軍有多少人？」

    「大約五萬！」斥候回答道。

    「五萬？！」白繞吃了一驚。

    張郃眉頭皺得更緊了，又問道：「他們行進速度如何？隊形又是如何？」

    「速度很慢！成四縱列行進，沒有探路先鋒部隊！」斥候回答道。

    張郃眉頭一松，對白繞說道：「敵軍並沒有發現我軍！這支隊伍應該是開到昌黎加強進攻的！」

    此時的昌黎城下，聯軍已經只有五萬多人了。在前面，由三韓中的大將崔哲瀚率領八萬大軍攻擊昌黎，十餘天時間過去，已經傷亡了近三萬。

    「將軍，我們該如何做？」白繞問道。

    張郃抬頭掃視了一眼，前方的一片黑幕。腦海中浮現出有關這一代的地形數據。

    「傳令全軍暫停前進！把嚮導叫來！」張郃下令道。

    三萬大軍隨即停頓下來。為大軍引路的當地嚮導被帶到張郃面前。這名嚮導就是遼東屬國本地人，三十歲左右，很黑很瘦。

    張郃提起馬鞭指著前方問嚮導：「前方是不是有一片樹林，就在官道邊，另一邊有一座山崗？」

    嚮導稍想了一下，回稟道：「將軍說的不錯。前面官道邊有一片大樹林，草木茂密；對面是一座山，我們這裡人叫它白雲山。」

    這裡就是渝水（大凌河）西岸，義縣南方大約八十里。

    張郃點了點頭，對白繞和閻柔說道：「白繞，你率一萬騎上左面的白雲山埋伏！閻柔，你率一萬騎進入樹林，千萬不得暴露了行藏！待我率領一萬騎從正面發動進攻後，你二人便立刻率領大軍殺出，攻擊敵人的側翼！」

    「是！」兩人抱拳應諾。白繞立刻下去了，而閻柔則面露猶豫之色。

    張郃看到閻柔的神情，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疑問？」

    張郃朝關羽抱拳道：「將軍，我軍攻擊這支敵軍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張郃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避開這支敵軍直插聯軍背後，但是對方的數量有五萬之眾，而我方也有三萬之數，兼且此地難以在短時間內將軍隊完全隱藏住，與其被敵人先發現而使我們被動，還不如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閻柔登時恍然。張郃道：「好了！快去準備吧！」

    閻柔應諾，隨即下去了。

    騎兵第五軍立刻行動起來，白繞率領一萬騎往官道左面的白雲山上奔去，閻柔率領一萬騎徑直開進樹林，而張郃則率領一萬騎退後數里，當道列陣。

    與此同時，五萬聯軍大軍正浩浩蕩蕩地沿著官道開往昌黎，每一個人都顯得很輕鬆，領軍大將高昌騎在戰馬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高昌是奉高雅蘭的命令，率領五萬大軍攻擊遼東屬國南方的徒河與賓徒兩縣的，此時，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北上支援昌黎。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就在不遠處，一張大網已經針對他們張開了。

    大軍緩緩接近第五騎兵軍張開的口袋。大軍首先抵達白雲山下的官道，從白雲山上往下看，只見一條長龍正蜿蜒而來。

    「將軍，是否出擊？」一名軍司馬輕聲問白繞。

    白繞搖了搖頭，吩咐道：「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動！違令者，斬！」

    「將軍，敵人已經出現了！前部已經進入伏擊圈！」一名斥候快馬來到張郃馬前稟報道。

    「再探！」張郃說道。

    「是！」斥候引馬離開。

    張郃扭頭對身旁的一名都尉道：「傳令下去！準備出擊！」

    「是！」都尉下去傳令去了。

    張郃率領一萬騎當道靜候，只要敵軍一半進入伏擊圈，他便會下令出擊。其他兩萬鐵騎分別隱藏在白雲山和樹林中，目光注視著正在官道上慢條斯理行進的遼東聯軍，急切地等候著發起攻擊的信號。

    五萬餘高句麗大軍全部進入了伏擊圈，整支大軍繼續行進著，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月亮這時完全鑽進了烏雲中，天地間就如同墨罐子中一般。高句麗大將高昌沒來由的趕到心慌不已。高昌左右看了一眼，只見道旁的那座高崗和對面的那座樹林就如同兩頭怪獸一般。「快！傳令前部軍列陣防禦！大隊立刻後退到開闊地！」高昌相信了他的第六感，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高昌的命令對於全軍上下來說，有些莫名其妙。嘈雜聲在夜空中響起，整支大軍顯得有些混亂。

    一萬前部軍按照高昌的命令列成防禦陣型，主力部隊則隨同高昌往南面的開闊地退去。所有聯軍將士對於高昌的命令很不以為然，他們不認為在這裡會碰到什麼敵人。

    正當聯軍大軍忙成一團之時，他們突然感到大地輕微顫動起來，隨之而來的是沉悶的雷鳴之聲，由遠及近，又似海浪洶湧的動靜。

    聯軍前部軍的領軍部將愣了一愣，隨即帶著難以置信神色的驚恐神情出現在臉上。扯著嗓子大叫道：「敵騎！！」

    話音還未落，聯軍將士便看見無數急速奔騰的黑影自黑幕中洶湧而來，挾風雷之聲，氣勢攝人至極。所有人的臉色驟然大變。前部軍慌亂起來，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洶湧的浪潮猛然撞在聯軍列陣的圓陣上，登時沉悶的撞擊聲向成了一片，上百人被巨大的撞擊力撞上了半空。聯軍組成的圓陣隨即被攻破了。

    一萬鐵騎吶喊著向前奔殺，刀光在黑暗中交織成一片驚心動魄的刀網，刀劍斬進甲衣的聲音混合著悽厲的慘叫聲響成一片。在鐵騎洶湧的洪流中夾雜著倉惶逃跑的人流。

    與此同時，從白雲山中及樹林中殺出的兩萬第五軍鐵騎徑直朝正撤往開闊地的聯軍主力殺去。兩萬鐵騎揚起的風雷之聲讓人心膽俱裂。

    高昌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命令麾下將士列陣。歷來對抗騎兵，都是長槍手頂在最前面，弓弩手布在長槍手之後，再之後就是刀盾手，這主要是用於當騎兵速度降下來後的混戰。此刻遼東聯軍所布的陣型也不例外。

    這幾萬聯軍全是高句麗人，還算是訓練有素，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大軍竟然就基本列陣完畢。處在軍陣中央的高昌稍稍鬆了口氣。

    無數的鐵騎出現在高句麗大軍的面前，突然，高昌聽到一個喊聲，「全軍突擊！！」隨即，只聽見驚天動地的吶喊聲響起，雷鳴之聲更加急驟了。高昌和所有高句麗將士不由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月光突然從烏雲中出現，無數殺氣騰騰的騎兵赫然出現在所有高句麗士兵的眼前，高高舉起的彎刀反射著雪亮的光芒。所有高句麗將士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鐵騎組成的洪流猛地撞在高句麗人組成的堤壩上。沉悶而又讓人心驚的撞擊聲響成一片，最前列的高句麗長槍手被撞飛出去了不少，一些沖在最前面的第五軍鐵騎被刺蝟般的長槍扎了個透心涼，有的戰馬撞在槍陣上，而騎士則因為巨大的慣性飛了出去。第五軍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卻將高句麗的長槍陣線動搖了。

    長槍陣後的高句麗弓弩手慌忙放箭，雨點般的箭矢在兩軍的頭頂上亂飛，第五軍騎兵接二連三的中箭落馬，而不少高句麗士兵也被自家的箭矢給誤傷了。

    第一波第五軍鐵騎迅速像兩邊散開，緊隨而至的第二波鐵騎又殺到，剛才那讓人震撼的撞擊場面頓時再現！

    連續兩波攻擊過後，高句麗的長槍陣已經搖搖欲墜了。高昌揮舞著仿漢環首刀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在這嘈雜的戰場上，他的聲音仍然顯得非常突兀。高句麗將士在他的喊聲中匆忙地運著調動著。（高句麗使用的近戰武器主要就是這種仿照漢朝環首刀製作的戰刀，高句麗人將他叫著高句麗人的大刀）

    正面的第五軍鐵騎向高句麗軍陣發動了第三波衝擊。在衝擊的過程中，這些出生烏桓的第五軍鐵騎利用高超的騎射技術朝高句麗人的軍陣施放箭雨，放了箭後便翻身躲到了馬肚子下，這使的高句麗弓弩手的攻擊效率大打折扣。

    雙方的箭雨在半空中交錯對飛，高句麗長槍兵紛紛慘叫著被射倒在地，第五軍鐵騎也不時有戰馬中箭，嘶鳴著向前栽倒。

    當第五軍鐵騎同高句麗軍陣近在咫尺時，騎兵們迅速從馬肚下翻上馬背，從馬鞍邊的槍囊中取出短槍猛地朝在之前已經被箭雨打得苦不堪言的高句麗長槍兵擲去。一擲完短槍，這些騎兵便一引馬韁向兩邊散去。

    短槍狠狠地沒入高句麗軍陣中，慘叫聲再一次大響起來，高句麗長槍兵被射得人仰馬翻。不過，在此同時，第五軍鐵騎在高句麗的箭雨中也損失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