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與師妃暄的三局較量

    「當！」

    悠揚的鐘聲迴響在山中，淨念禪院的僧人們開始做早課，安靜祥和，梵音傳誦，看似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別，但領頭的卻不是四大護法金剛不嗔、不痴、不貪、不懼的其中之一，而是一位面容俊秀，深邃難測的年輕和尚，正是主持了空，那位返老還童的得道高僧！

    在了空的帶領下，眾僧盤膝而坐，面向一座銅殿，誦讀著諸佛經文。

    這座銅殿闊深各達三丈，高達丈半，不僅需要極多的金銅，而且要有真正的能工巧匠才能雕琢而成，哪怕以揚州的富饒，都尚未存在這麼一座銅鑄的廟宇，淨念禪院隱形的龐大財力，可見一般。

    千古異寶和氏璧就曾經放在這座銅殿中，因為只有銅才能將和氏璧那神秘的放射性能量隔絕開來，使得眾僧能夠安然修行。

    昨晚寶玉被盜，淨念禪院中也有過一段時間的慌亂，但現在已然平復，眾僧的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情緒，專心致志，坐定誦佛。

    所以當寺院外隱隱傳來嘈雜的聲響時，眾僧依舊很淡定，天塌下來也砸不到這座古剎，而且聽四大護法說，只是一些邪魔外道、跳樑小丑在寺外譁眾取寵，很快就會平復了。

    但他們卻沒有發現，主持了空的眉宇間卻是一片凝重，到了最後，甚至浮現起了一絲陰霾……在正常情況下，千年古都洛陽的郊外應該是很熱鬧的地方，哪怕達不到川流不息的地步，但也至少是人來人往。可因為江湖聖地淨念禪院坐落在這裡，為了以示尊敬，並且不打擾出家人的清修，南郊幾乎是荒蕪人煙，與距離此處不過數里的洛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今日，一切就大變樣了，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各方人等聚集在南郊，或言談甚歡，或怒目相視，魚龍混雜，群雄紛爭，這副場面之大，甚至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包括高旭！

    在他的預計中，這些勢力是必須到場的：洛陽明面上的主人王世充、洛陽勢力最為雄厚的獨孤閥、過海神仙李密、知世郎王薄、吐谷渾王子伏騫、畢玄兩大高徒代表的突厥方、天策府諸將所代表的李閥方以及隱於暗處的石之軒與陰癸派！

    而除了這十大勢力外，竟然連一些原本打醬油的勢力都來了：代表定揚可汗劉武周的宋金剛、代表竇建德的劉黑闥、宋閥天刀宋缺之子宋師道，至於高開道、李子通、徐圓朗之流，連打醬油的資格都沒有了，不提也罷。

    這些到場的勢力，大多實力不凡，其中整體實力最為強大自然是王世充，他直接將手下的精兵良將開過來了，配合上歐陽希夷、陳長林等武林高手，耗也耗死你。這點哪怕獨孤閥都沒有條件辦到，因為皇城守衛不能空虛，否則盛會開完，回去發現老巢被端，那可就悲劇了！

    單人實力最強的無疑是石之軒，不過除了石之軒外，祝玉妍、晁公錯、尤楚紅、可達志等都是二難度劇情人物，王薄、歐陽希夷、獨孤風、獨孤峰、伏騫、紅拂女、婠婠等都是一難度巔峰，剩下的也統統是高手，以石之軒的強悍，也經受不了如此程度的圍攻，故而眾目睽睽之下，單人的實力反而被壓縮到了極致，這也是除了尤楚紅外，其餘幾位二難度劇情人物均沒有直接現身的原因。

    當然，隱身於暗處的人很多，甚至連雙龍和跋鋒寒，為了不被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提前察覺出功力大進，露了底牌，都在高旭的關照下，默默地旁觀著。

    也正是由於或明或暗的各方勢力太多，使得李密、宋金剛、劉黑闥、獨孤閥等與王世充敵對的勢力居然大搖大擺地現身，絲毫不避諱他這位洛陽地主！王世充恨得咬牙切齒，若不是理智尚存，恐怕就直接下令發兵圍殺了！

    說實話，王世充若是真有本事將在場的眾人一網打盡，那他的江山絕對是坐定了！可惜倘若他真敢第一個動手發難，最有可能的結局卻是眾人群起而攻之，直接讓洛陽換個主人，白白地便宜了虎視眈眈的李密大軍。

    實際上，王世充想殺李密等人的同時，其餘人又何嘗不想殺他？洛陽乃兵家必爭之地，落在這無用的王世充手中，簡直就如明珠蒙塵。不過同樣的道理，誰率先發難，誰就要承受其餘勢力的圍攻，哪怕自視再高，也難保不落得個全滅的下場，所以心懷忌憚的群雄互相牽制，維持著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

    就在這種情況下，高旭施施然地出現了。

    只睡了幾個時辰的他此刻卻顯得精神奕奕，神采飛揚，龍行虎步地走到所有人正中，抱了抱拳，鄭重地施了一禮，朗聲道：「見過諸位武林同道了！」

    君悅酒樓的那次投影不算的話，不少人尚是首次得見高旭的真容，俊逸瀟灑，風度翩翩，笑容溫和，不亢不卑，諸如此類的評語一出，心中首先就打上了一個很高的印象分。

    但昨晚曼清苑中的各大勢力卻立即變得緊張起來，其中王薄、拓跋玉、尤楚紅等人更是雙眼冒火，惡狠狠地盯住高旭，瞧那副模樣都有些飲其血、食其肉、啃其骨的感覺了！

    特別是尤楚紅，老太太歲數大了，自然在乎子孫親情，可前些天孫子剛剛被人閹了，昨晚兒子歸來又少了一條胳膊，她可不管獨孤策獨孤霸兩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是不是罪有應得，當場就被氣得哮喘病大發，險些沒別過氣去！

    雖然榮鳳祥在洛陽的場子已經被獨孤閥以雷霆萬鈞之勢清理一空，但榮鳳祥本身人間蒸發，而尤楚紅心中的罪魁禍首高旭更是活得滋潤無比，這口惡氣，實在是咽不下去啊！

    「姥姥你放心，等奪下聖舍利，二叔和策弟就能恢復正常，您的哮喘病也再不需要煩惱啦！」攙扶著尤楚紅的獨孤鳳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眼光一斜，再望向高旭肩頭上趴著的那頭毛色艷紅的小狐狸，「好可愛的小東西，這也是我的！高旭身上不知道還有多少寶貝，都是我獨孤閥的……」

    獨孤鳳的念頭代表著在場眾人的迫切需求，以致於高旭下面的幾句場面話都沒人聽進去，就好像文藝晚會開場前的領導講話，誰想聽那些沒用的，趕緊入正題啊！

    可這回高旭就好似故意和大家作對一樣，漂亮話說個不停，若非在場的都是老江湖，素有城府，恐怕早就不是憋得面容發紫，而是大打出手了。

    對於這些至始至終都是抱著殺人奪寶的念頭前來的勢力而言，前戲越足，煎熬越重，下面的發難就越凌厲，越狠辣！

    「高大哥這是在玩火啊，萬一收不住勢頭那可如何是好？」寇仲徐子陵對視一眼，心中均隱隱地有些擔心，反倒是跋鋒寒輕輕地搖了搖手，示意無妨。

    果然下一刻，就有不速之客前來攪局了……或許在大部分人看來，不速之客四個字用在這裡並不恰當，因為來者是身披藍色僧袍，形相各異的淨念禪院四大護法金剛！

    當四大護法炯炯有神的目光掃射過來時，不少江湖名宿均微帶尷尬地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原因很簡單，洛陽南郊是淨念禪院的清修之地，閒人免進，這已經是數年來形成的一種傳統，不管合不合適，都成了根深蒂固的觀念，如今各方勢力齊聚在此，哪怕離淨念禪院的山門尚有一段距離，也是失禮的逾越之舉了。

    從這小小的細節中，便可見隱世聖地淨念禪院在江湖人士心目中的聲威！也怪不得不少勢力通過各種渠道得知了和氏璧藏於淨念禪院中，卻無人敢直捋虎鬚，前來盜寶了……四大護法金剛以眼神震懾住了群雄後，分散而站，有意無意地圍住高旭，而這時一襲淡青儒服，做男裝打扮的師妃暄，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以往師妃暄詢問為君之道時，都是背對著詢問者，連李世民都不例外，所以當她集天地之靈氣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首次展現時，帶給眾人的不是驚艷，不是痴迷，而是一種震撼！！！

    若論相貌身材氣質，婠婠尚秀芳絕不遜色於師妃暄，但能予人洛神降世，仙女下凡的感覺，世上唯師妃暄一人爾！

    這是一種異乎尋常，令人屏息的美麗，非塵世間的凡筆所能捕捉和描述的。這樣的美人如果讓世間任何凡夫俗子拜倒聽命，又有何難？

    山風吹來，師妃暄的儒服隨風拂揚，獵獵有聲，說不盡的閒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那背上掛著造型典雅的古劍，隱隱有一股正氣和慈悲，有股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平添了三分英凜之氣。

    望著師妃暄曠絕當世的仙姿美態，曼清苑中旁聽高旭與師妃暄對話的徐子陵、跋鋒寒、宋師道三人，心中頓時生出了類似的念頭：師妃暄女扮男裝，乃是隨性而為，高旭那番話實在是無理取鬧！

    這種無聲的駁斥，比任何言語上行動上的反擊都要犀利有效！

    第一局印象比拼……高旭完敗！

    在場絲毫不動聲色的，除了高旭外，恐怕只有恢復狐狸身的蘇媚了，小丫頭心裡直哼哼：「這麼迷男人，乾脆去修煉我們狐族的功法算了，學什麼劍，真是浪費人才！」

    蘇媚卻不知道，師妃暄正是由於修習了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方能仙化，與《慈航劍典》相比，她母親狐妖那普通的魅惑功法當真是太過膚淺，完全落於下層。

    待蘇媚日後拜師學藝，得傳狐族無上心法，她回憶起眼前這一刻，方才明白了《慈航劍典》的強大與可怕……小狐狸的吐槽師妃暄是聽不見的，這位如同荷花在清水中傲然挺立的絕世美女，以她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柔聲道：「妃暄不請自來，還望高兄見諒！」

    師妃暄的美眸清麗如太陽在朝霞里升起，似乎能永遠保持著神秘不可測的平靜，高旭腦海中卻閃過「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八個字，心裡不由地失笑，看來第一印象確實很重要，主觀意識里討厭一個人了，無論她表現得有多麼完美，都會雞蛋裡挑骨頭，找出毛病來。

    當然，高旭這個念頭並沒有錯，師妃暄值此敏感時機到來，難不成還是為他打氣助威？肯定是來攪局的啊！

    「這是你們自己往火坑裡跳，可怪不得我……」高旭面上掛起和煦的笑容，輕快地道，「佛門淨地，唯度有緣！能有淨念禪院的高僧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是在下的榮幸，又談何不請自來呢？」

    高旭此言一出，不遠處那高大威猛的不痴和尚眼中立即泛出怒色，此人脾氣一向不好，數十年的佛法還是未能將暴躁衝動的個性完全消磨掉，好在佛門固然慈悲，卻也有怒目金剛，可以懲奸除惡，降妖除魔，所以他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高旭這個魔頭剿滅，還寺外一片郎朗天空。

    高旭這佛渡有緣用得實在無恥，好似他此舉理當由佛門大力支持，不然就是有違教義一般，但師妃暄丹紅的唇角僅僅飄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啟道：「高兄為聖舍利尋找有緣人，本是一件美事，可自你踏足洛陽的那一刻，東都的實力平衡立即被全盤打破，天下一統的契機再度延後，萬民的苦難即將延續，高兄又於心何忍？」

    果然，師妃暄出場沒說兩句話，就繞到了天下大義上，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的偉大情懷頓時顯現。

    而高旭尚未答話，許多熱切的目光已然投向了師妃暄，這倒不是被打動的，而是記起了另一件千古異寶和氏璧正在此女手中，在場的眾人除了王世充和獨孤閥外，來到洛陽誰不是為了和氏璧？

    難不成……今日師妃暄就會在此為其選擇明主？

    不過諸如李密、獨孤峰、伏騫等智慧超群的人物卻看得清楚，此刻絕非授予和氏璧的理想時機，因為那樣傳揚出去的效果雖好，但獲得和氏璧的幸運兒卻基本上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最佳的方法是，授予過程隱秘，事後再大肆宣揚，經過諸番造勢後，在中下層的百姓心目中定下真命天子的人選，方能形成最佳的效果。

    「師仙子的責問令我感到由衷的難過，小弟自出山以來，一直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粗心大意，生怕有負師門重責！」高旭收其笑容，露出悲顏，「師仙子的師門以拯救天下萬民為己任，小弟甚是敬佩，但各人有各人的立場，各人有各人的理念，仙子又何苦強人所難？」

    高旭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卻沒有贏得多少同情，李密、獨孤閥、王薄等自然不會理會他的立場理念，而稍稍偏向於中立的宋金剛、劉黑闥、天策府眼中，更是只有師妃暄一人，在這種擁有超脫世俗的追求的美人面前談師命？俗，簡直俗不可耐！！！

    第二局使命比拼……高旭完敗！！

    但有三個人的眼神卻恢復了清明，從初見師妃暄的震撼中擺脫了出來，正是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

    這三位出身底層的劇情主角對於高旭的認同感本來就深，四人合力，誅殺為非作歹的陰癸派妖人，戰鬥出來的生死情誼，自然不是師妃暄三言兩語間就能破壞的，而且在高旭的妙手下，他們早就洞悉了這次和氏璧選明主的黑幕，同樣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後，師妃暄的聲音再動人，也不免有種虛偽的味道在其中了……實際上師妃暄絕非一個虛偽的人，慈航靜齋的洗腦教育使得她心中裝的確實是天下萬民，但可怕就可怕在，當她以自己的立場或者說是慈航靜齋的立場，定義出如何才是以天下萬民為重後，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甚至包括她自己！

    當一個人把某種目標凌駕於其他的一切之上，把犧牲別人看作理所當然，把用思想同化對方當成必要的手段時，這個人實際就已經入魔了，這個魔不是魔門、魔頭那種意思，而是心魔。

    這就是高旭對於師妃暄的理解，不見得客觀，也不見得完全正確，但說實話也毋須絕對的可觀正確，他又不是寫史記的，人都有喜惡親疏，身為可以改變劇情的輪迴者，既然看師妃暄和佛門不爽了，就合該師妃暄和佛門倒霉！！！

    「當你以天下萬民為人生最崇高的目標和理想時，會為此做出任何的犧牲。妃暄希望高兄以大局為重，懸崖勒馬……」師妃暄俏臉亮起聖潔的光輝，更使人不敢生出褻瀆和反駁之意，鄭重地說出了一番原劇情中勸說寇仲的話來。

    不過她這麼一說，高旭還沒表示呢，圍觀勢力可急了，這聖舍利若是不送出去，他們還如何搶奪啊？

    故而自忖因為胡人血統，根本不會得到師妃暄青睞的王世充首先發話了：「高兄連日來為聖舍利奔波，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並承諾將聖舍利贈予有緣人後就歸隱山林，高風亮節，可見一斑，讓他完成最後一步，又有何妨？」

    王世充既然做了出頭鳥，獨孤閥、李密、伏騫等人頓時出言附和，至寶當前，師妃暄再是顛倒眾生的美女，也沒人理會了……這些都是梟雄人物，實際的利益當先，誰管你那什麼天下萬民虛無縹緲的理想，其中王世充第一個開口，更是打著討好高旭的目的，寇仲昨晚去盜和氏璧，一去不復返，令他對於那件帝王之寶基本上絕了念頭，現在是一心一意地盯上高旭和聖舍利了。倘若高旭將他選為有緣人，並且事後能被榮華富貴打動，投靠到他麾下，那簡直是比和氏璧還要有用！

    至於得寶後如何脫身，王世充並不太過擔心，洛陽畢竟是他的地界，此刻宋秋蒙將軍正率領著大軍在不遠處待命呢，到時候真的到了危急關頭，千軍萬馬直接踏過來！

    而且寶貝現身後，其餘勢力就不可能齊心協力了，互相挾制之下，用人命去堆，不相信堆不出一條血路來！

    一將功成萬骨枯，讓假仁假義的師妃暄見鬼去吧！

    李密等人倒是不指望高旭會將寶物直接贈予，但正如王世充的信心滿滿一樣，他們也是滿懷把握來的，比如李密，他和獨孤閥在聖舍利的爭奪戰中已經達成了完全的一致，獲得聖舍利後，會先給獨孤策獨孤霸等人治傷，再交予李密參悟其中的秘密。

    當然得手後是不是能這麼和諧並不好說，不過此時兩大勢力還是強強聯合的，要知道獨孤閥的尤楚紅和李密方的晁公錯都是二難度劇情人物，再加上獨孤峰、獨孤鳳、李密、沈落雁、符氏兄弟等高手，實力幾乎冠絕眾人，也怪不得先前獨孤鳳對於高旭身上的寶物志在必得了。

    第三局，涉及到個人的利益，再好的印象和再偉大的使命頓時被拋至一邊……高旭完勝！！！

    聽著群雄的反對之意，師妃暄的眼中終於划過一縷黯然，輕輕地嘆息道：「高兄贏了，人心總是被種種欲望控制，聖舍利將會成為最大的禍亂之源，人人爭奪，永無止盡，你滿意了嗎？」

    高旭啞然失笑，真想反駁一句「那為了天下萬民是不是也是一種欲望」，但即將圖窮匕見，他已經不想拖下去了，嘴角彎起了一道邪魅的笑容，用心靈感應通過蘇媚下達了某種指令。

    發現無法兵不血刃地拿下高旭，師妃暄放棄了最後的僥倖，已經準備出手伏魔，為了不讓聖舍利霍亂眾生，那柄自出山以來從未拔出過的色空劍，今日今時終於要出鞘了！

    「師妃暄你真敢第一個出手？別開玩笑了！而且那位仁兄，也該出來說幾句了吧……假如你再不開口，我就得主動把話題引到你身上了！」感到凌厲的劍氣聚集到自己的身上，高旭卻是怡然不懼，鎮定自若。

    「且慢！」果然，眼見著有緣人尚未選出，大戰便要爆發，一道洪亮寬和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就見天策府之主李世民踏前一步，朗聲問道，「有關聖舍利最初的傳言是這樣的，高兄持聖舍利入世，尋找有緣人，一同修仙問道，超脫輪迴，卻不知此言是否屬實？」

    南郊漸漸安靜下來，眾人眼神交流間，都隱隱明白了李世民話語中的所指，果然當高旭點頭確認屬實後，李世民又微笑道：「那麼這位有緣人也必須與高兄一起歸隱山林，是這樣嗎？」

    此問一出，群雄頓時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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