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劍西來誅宇文,幻月弈天話相思

    梁都。

    這座歷史上並無記載的城市，在大唐雙龍傳世界中，卻富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因為它是寇仲一手建立的少帥國的都城！

    可這座都城此時卻面臨著劫難，宇文化及軍帶來的劫難。

    宇文化及，這位在小說中第一位出場的反派boss，因為害死了「羅剎女」傅君婥，被雙龍恨之入骨，奉上外號宇文化骨，時刻惦記著深仇大恨。

    不用說，宇文化及肯定是要悲劇的，他弒君楊廣，又毒殺了扶持起來的傀儡政權楊浩，自立為帝，還說了一句名人名言：「人生故當死，豈不一日為帝乎？」

    然後他就死了……還拉下了貞妃，也即是雙龍的恩人衛貞貞陪葬，臨死都讓雙龍痛苦了一把！

    不過那是劇情中期，如今的宇文化及尚且是擁有十數萬雄兵的一方諸侯，雖新敗於李密之手，卻也不容小覷。

    可惜宇文化及這人天生不是爭天下當皇帝的料，他的軍隊所過之處，猶如蝗蟲，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當他把下個目標定為梁都時，頓時將城內的老百姓嚇得四散而逃，慌不擇路。

    就在這種情況下，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入了梁都。

    在原劇情中，跋鋒寒這時已經與雙龍告別，回到突厥，進行挑戰畢玄之前的熱身了。但說實話，他這行為實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位一難度巔峰的武者去挑戰二難度巔峰？真當主角氣運是無敵的啊！

    好在高旭大幅度改變過劇情後，跋鋒寒通過更多更強的戰鬥，充分地發現了自身的不足，尤其是淨念禪院外攔截尤楚紅的那一次單挑，最後尤楚紅似乎預感到了獨孤峰的死亡，發了瘋似的動用專屬技能碧落黃泉，險些將跋鋒寒斃於杖下！

    自此跋鋒寒也認識到獨屬於自己武道的重要性，開始改善斬玄劍法，向著更高層次進軍，也許不用等到原劇情中習得換日大法，他就能夠靠著十數年來的生死搏殺，悟出心得。

    寇仲和徐子陵同樣是如此，這三位年輕一輩中的頂尖高手駕臨梁都，頓時給這座清冷死寂的城池帶來了生機，以三人之力先行擊退數百契丹馬賊，威震四鄰，八方來投，寇仲在爭霸路上的第一次公開聚義，便由此地發生。

    梁都保衛戰！

    之所以稱為保衛戰，而非攻防戰，是因為雙方的實力實在太為懸殊。宇文化及是正規的軍隊兩萬，而寇仲這邊連帶著梁都的老弱病殘、投奔依附的壯丁以及部分武林人士，也不過幾千人，戰力極低，毫無配合，糧食稀缺，兵器破舊，戰馬疲瘦，話說兵貴精不貴多，但真正可以當成精兵的，居然只有雙龍與跋鋒寒三位……在這種情況下，寇仲仍舊沒有放棄，他先施妙計，向李子通借取糧草，做出糧草充足的假象，再依照魯妙子傳下的兵書，訓練精兵，逼迫宇文化及軍疾行趕來，最後帶領著大小姐翟嬌麾下的一千精兵，施展了一回草船借箭，巧取數萬枝勁箭，又燒掉了宇文化及軍大批攻城器械和糧草，大大振奮城內軍民士氣！

    自此，寇仲天縱奇才的軍事天賦終於顯露無遺，以往他雖然守竟陵，敗江淮，助王世充，勝李密，但終究是別人的軍隊作戰，打下的地盤也是歸別人所有，而這回，以少勝多的梁都保衛戰落下帷幕之時，群雄諸侯就會多出一個嶄新的名字——寇仲，少帥寇仲！

    此刻，已然是此戰的決勝之夜，寇仲、徐子陵在梁都城頭防守，馬賊出身的跋鋒寒則帶領著四百騎兵，埋伏在城外密林內，首尾夾擊，奇兵制敵！

    戰事進行得很順利，繼昨晚寇仲斬殺宇文無敵後，跋鋒寒又用斬玄劍割下了宇文成都的頭顱，宇文化及痛失兩大猛將及兄弟，不知會有多麼痛苦……按理來說，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寇仲和徐子陵應該開心才是，但他們的臉上卻全是失落與苦笑。

    失落是因為宇文化及極其謹慎，統帥的中軍已然撤出好遠，殺死他的成功率越來越低，除非置衝著兩人名聲投奔而來的百姓與義士於不顧。

    苦笑嘛……卻是由於身後那抹顛倒眾生的赤足身影，除了絕代妖女婠婠，又有何人？

    「兩位大男人，怎麼如此磨磨嘰嘰的，到底答應不答應啊，楊公寶庫，奴家只取一件東西，其他分文不要，全給小仲拿去爭天下哦！做嫂子的夠意思吧，為了這件事，師尊還罵過人家呢！」

    以往婠婠用如此輕柔的語氣說話，雙龍都心知肚明，那是天魔迷魂的偽裝，當不得真；但自從淨念禪院一戰後，婠婠趁著並肩作戰的情誼，硬要將他們拉到陰癸派的戰線上，在發現事不可為，又立即改變策略，以大嫂自稱，用高旭的關係來束縛他們。

    因為出身以及經歷，雙龍的性格實際上是吃軟不吃硬的，若是強硬地追殺，那他們能頑抗到底，越戰越勇，乃至於逢凶化吉，實力連升；如果一方退讓了，大家真的攀上了交情，即便原來是敵人，也可以化敵為友，成為知交，跋鋒寒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來婠婠由於前段時間給予雙龍的印象實在太壞，竟陵獨霸山莊的血案、飛馬牧場的兩大長老之死以及包志復三人的仇，雙龍能不立馬動手已然是極給高旭的面子了……但婠婠下面的一番話，卻令寇仲和徐子陵立馬傻眼了：「出來爭天下的，誰不心狠手辣？你們的老爹杜伏威，每戰後必檢查士兵身上的傷痕，如傷在背後，不論因由，全部以逃兵論處，殺無赦！這樣雖然保證了江淮軍的戰鬥力，可難保不會出現誤殺，嫂子我只是在獨霸山莊殺了那尸位素餐的莊主，你們就記恨這麼長時間？」

    「至於飛馬牧場嗎？他們相助竟陵，也是為了自身不遭受李密與四大寇的侵犯，立場不同，大家兵戎相見，勝負生死，也沒什麼好說的！咦，小陵，你這麼起勁，莫不是為了那美人兒場主？」

    「至於雙龍幫的那幾位弟子嘛，就更不關奴家的事啦！上官龍可是大明尊教的人哩，表面上是為了本派收集情報，實際上卻是給大明尊教入侵中原做準備！人家早就看他不順眼啦，趕明兒我偷偷地將他的藏身點告訴你們，嗯……也別做太暴力的事情哦~~」

    雙龍雖然早就領教過婠婠的難纏，但聽她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而且過河拆橋起來那麼地熟練自然，目瞪口呆之餘，也極為頭疼……原本有跋鋒寒在時，這位對敵冷酷的塞外猛男還直接拔劍趕人，但婠婠居然眼眶一紅，淚水漣漣地哀聲道：「高郎為了你們，被石之軒和佛門圍殺，現在生死不知，他一走，你們做兄弟的就翻臉無情了，妾身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婠魔女化身瓊瑤劇女主，那真是所向披靡，恐怕除了石之軒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外，其餘統統得中招。跋鋒寒臉色幾度變化，明明知曉斬玄劍刺出去，看似不設防的婠婠定會躲閃，但思及高旭以聖舍利助他們吸收和氏璧能量的大恩，終究苦笑著搖頭，向雙龍聳了聳肩。

    跋鋒寒一作壁上觀，雙龍就更招架不住婠婠的眼淚攻勢了，雙方扯著扯著，不知怎麼的，就繞到了楊公寶庫的話題上，直到這時，雙龍才從婠婠的言語得知其真實意圖——楊公寶庫內的一件東西，準確點說，邪？帝？舍？利！

    雙龍能知曉邪帝舍利的存在，是高旭告知的，而婠婠能確定邪帝舍利在楊公寶庫內，也是高旭透露的，說白了，都是為了楊公寶庫之戰的布局，雙龍在高旭的囑咐下自然不會鬆口。

    「這冤家，自己不知道跑去哪兒風流快活了，還半點空子也不留下！哼，以後休想再占我便宜！」婠婠表面上泣不成聲，心裡恨得牙痒痒，她哪裡知曉自己的氣話，還真歪打正著了……就這麼僵持中，梁都保衛戰漸漸落下帷幕，宇文化及繼敗於李密後，又「陰溝裡翻船」，被寇仲以絕對的劣勢打得人仰馬翻，近半的攻城器械被焚毀，大部份騎兵被殲，損兵折將近七千之眾，糧草還被奪，資助了梁都的困境，可謂一敗塗地！

    不過唯一值得宇文化及慶幸的是，他跑得夠快，一見局勢不妙，當機立斷，棄了營寨，移往通濟渠旁，用數十艘筏舟為墊，用粗索穿縛，建成簡單的浮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渡往對岸，令寇仲的快騎追擊計劃腹死胎中……「娘的大仇，仍舊報不了嗎？」就在寇仲和徐子陵的臉上齊齊露出頹喪之色，在城樓上一直打醬油的婠婠卻突然輕呼了一聲，俏目眨也不眨地盯向遠方，美絕人寰的嬌顏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

    那是一道自西而來的白光，一道起初極細極淡的白光，在黑夜中幾乎微不可見，但漸漸的，那道白光卻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狠狠地插向宇文化及的中軍……防守最為嚴密的中軍！

    當離得近了，梁都城牆上的部分守軍才發現白光居然是一位白衣飄飄、單人只劍的身影，均瞪圓了眼睛，目露不可置信之色。

    這人莫不是瘋了吧？要知道他面對的可是訓練精良的士兵，彼此間配合默契，進退有度，即便個人實力遠遜武林俠士，可集腋成裘，聚沙成塔，組合起來的戰陣，也足以對付極其強橫的存在！

    在宇文無敵和宇文成都陣亡後，此人的目標只可能是宇文化及，但即便他的實力足夠強悍，人力也有所窮時，他一個人又能殺得了多少，又如何沖向被重重護衛的宇文化及？

    答案……很快便揭曉了！

    也許在古武世界的價值觀里，縱橫千軍，取敵將首級，若探囊取物，才是最威風的事情，不過在高旭的價值觀里，威風永遠不是第一位的，在天之痕中夠不夠威風？結果呢，窮得都要砸鍋賣鐵了，而與侯希白的賭鬥僅限於對戰的雙方知曉，腰包卻一下子鼓起來了，好好地對比一下，便可以得出：

    低調，低調才是王道！實用，實用才是根本！

    當一個明明擁有著壓倒性實力的人物，偏偏還泛起滿肚子壞水的時候，他的敵人，就再也逃不出悲劇的命運了……在火光中，遙遙認出了那張近來名動天下的面容後，宇文化及頓時大驚失色，咬了咬牙，手揮下令，弓手列出，嗤嗤矢響，數以百計的長箭從強弓射出，向著高旭衝來的方向鋪天蓋地地灑至。

    這個舉動本身沒有問題，可由於高旭出現的角度實在太巧，正好插在已然渡河的中軍和過河一半的左右兩軍之間，宇文化及這麼一射，無疑大大地延緩了後續部隊的逃命時間，葬送的人馬，說不定就要破萬！

    宇文化及的軍事天賦固然遠不及寇仲，卻不可能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但他仍舊下了如此決定，可見其對高旭的驚懼與對小命的珍惜……不過宇文化及卻不知道高旭有個惡趣味，越是惜命如金的反派，他越喜歡殺！

    所以目睹著宇文化及的舉動，高旭雲清風淡地一笑，輕聲吟道：「我心寄明月，明月照天涯！幻月弈天劍訣第一式？月煌虛引！」

    明月高懸，如煌虛引，當那柔和細膩的銀暈光華，自劍身泛出，迎向如死神尖嘯般的漫天箭雨時，馬軀人體，伏屍處處的慘烈戰場上，居然生出一股別樣的情懷來。

    這一刻，遠在梁都城牆上的婠婠、寇仲、徐子陵，以及率領著騎兵截斷宇文化及後軍退路的跋鋒寒，都仿佛感受到高旭寄託明月傳達而來的重逢喜悅，歡欣難言。

    而與他們截然相反的是宇文化及，原本見到高旭淹沒在了箭雨之中，他重重地舒了口氣，哪怕這一下殺不死高旭，也足以令其重傷，無法追擊，自己的性命總算保住了，回去趕緊稱帝吧，沒有過把皇帝癮的人生，總是充滿缺憾滴！

    可惜有了高旭的參與後，宇文化及悲劇到連「一日皇帝」的成就都拿不到了……當箭雨激起的煙塵落下，現出沒有鮮血，沒有殘肢，空空如也的草地時，宇文化及一時間還未能反應得過來，可在下一刻，那道白色的身影重現，以一種下山猛虎，氣勢若虹的速度，疾馳而來時，他尖叫一聲，失態地大吼道：「攔住……攔住他！！」

    下一息，戰陣之威初顯，前排的箭手往兩邊散開，後面搶上數十多名盾斧手，左盾右斧，在另二十來名槍矛手的助攻下，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高旭鉗形般攻至。

    這些巨斧每柄重量不下半百，鋒光爍閃，若給劈中，任護體真氣如何厲害，由於是正面硬撼，都不只肌膚之傷，而長盾卻把頸、胸、腹和下陰要害周密保護，再加上致命攻擊的取消，即便以高旭如今的力量值，也休想幾招內斃敵！

    何況還有配合的槍矛手使盾斧手將心思集中在攻敵上，一長一短，殺傷力倍增，無論近搏遠攻，均占盡優勢！

    而且倘若僅有這一波敵人，高旭還能以靈巧的花間游身法繞開敵陣，但現在的情況卻是，無論他怎麼繞，宇文化及的面前都攔著數百精兵，且殺之不絕！

    「戰陣嗎？古武的世界中，武者之所以無法在戰場上縱橫睥睨，如入無人之境，就是因為這個的存在……但是很可惜呢，空間將一切都數據化了，原本依靠精妙配合的戰陣，卻是士兵間的一種增益狀態啊！」

    「所以……給我破吧！！幻月弈天劍訣第二式？皓月崩移！！！」

    高旭的輕功身法依舊是擅於突入的幻影身法，視攻至身前的數柄兵器若無物，紫檀木劍拖曳出一條無暇圓弧，銀光漣漪，波濤蕩漾，直直地向著宇文化及所在處射去。

    這招皓月崩移所過之處，那些精兵心頭猛地湧起一股空蕩蕩的失落之感，那從無數生死中培養出來的默契感居然消失一空，以致於原本整齊劃一的攻擊一下子變得散亂開來！

    高旭哈哈一笑，不死七幻？以偏概全發動，不死印連連借氣，也不管那些精英士兵的真氣稀薄不稀薄，反正來者不拒，積少成多，當飛掠至宇文化及的親衛邊上時，生死同歸便如開門大禮般，奉送給了一位使槍的中年留須大漢，即是對宇文化及最為死忠的親衛首領！

    真正到了與高旭近距離接觸了，宇文化及反而奇異般地冷靜下來，他也算一代豪傑，先前在初領敗仗，痛失兩弟的陰影下，才會那麼不堪，但眼見生死臨頭了，亦是拋開一切顧慮，身上的征戰披風寸寸碎裂，露出裡面的黑色勁服和瘦挺威武的體型，兩手箕張，腳踏玄步，與手下八位頭目親衛一起，朝著高旭迎來，獰笑道：「聖子是想替那兩個小混混出頭？勇闖大軍，好深厚的情誼，好蠢的舉動！！」

    「長叔謀的實力，畢玄的口氣，嘿！」高旭搖頭失笑，宇文化及別看出場時威風八面，以自身的重創換取了傅君婥的死亡，但真實實力也就是一難度高等，與長叔謀相仿，以高旭如今的實力，單對單，無外因影響，百分百擊殺，假如洞察觸發的幾率夠高，甚至十數招內就能解決戰鬥！

    而宇文化及前恭後倨，此刻突然變得自信起來，口氣大得好似三大宗師的畢玄，認定高旭必敗無疑，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覺得高旭能突入到這裡，完全是仗著精妙過人的身法！

    幻月弈天劍訣脫自幻月神劍，本就是天烈五劍中最為巧妙的一劍，別說宇文化及這種古武世界劇情人物，即便是修真世界的一難度高手恐怕也辨識不得，自然而然的，宇文化及便將注意力集中在幻影身法上面。

    按理來說，幻影身法亦是補天閣的招牌武學，不是宇文化及這種二流高手能夠應付的，可一物降一物，宇文化及偏偏還有克制幻影身法的方法——冰玄勁！

    冰玄勁乃是宇文閥的絕技，名列奇功絕藝榜，排名靠前，單聽這名字，就能想到其必是冰系內功，施展而出的冰玄真氣最擅於遲緩敵速！

    不過正常情況下，僅憑宇文化及一人，也無法對幻影身法怎麼樣，但當那八名宇文閥特意培養出的親衛齊齊踏前一步，數股冰玄真氣交錯揮出時，高旭的身上，居然出現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白霜，動作頓時僵硬起來，速度大減，那位生受了生死同歸的留須大漢趁此良機，強忍著劇痛的內腑，展開槍式，拼命將高旭拖延住。

    「如果我能殺了這姓高的，佛門定會對我大為看重，說不定還有機會……不，一定會有的，我一定能當皇帝！」敗於李密之手倒也罷了，宇文化及萬萬沒料到寇仲率領著一群雜兵，也能令他損兵折將，顏面無存，原本都有些心喪若死了，但高旭的出現，又令他的皇帝夢燃燒起來……殺聖子，投佛門！

    「不愧是四大閥門的掌權人物，也不是好對付的啊！可惜……又要讓你的美夢破滅哩！」眼見著宇文化及義無反顧地衝來，高旭朗笑一聲：「星月如霎行不止，獨待幽夢初醒時！宇文化及，好好地清醒吧！！幻月弈天劍訣第三式？吞月曜星！！！」

    話音剛落，高旭的四周，陡然湧現出片片銀白月華，飛速地沒入其體內，化作一件月袍星衣，將寒霜洗刷一空，身形一晃，便將那留須大漢狠狠地甩開。

    宇文化及傻眼了，望著視線中瞬間變得威猛高大，狀若天神的高旭身影，臉色劇變，心中的想法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我將來可是要當皇帝的，身份何等尊貴，怎能與這種江湖匹夫爭一時之氣？還是先退吧……」

    可惜此時再退，又哪裡退得了？

    宇文化及的擊殺難度，就在於他出行都有重兵保護，且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真正到貼身搏殺的地步時，這竊國賊子甚至還不如曲傲首徒長叔謀，至少後者沒有他那麼貪生怕死！

    眼見宇文化及在高旭的劍掌下節節敗退，八名親衛以及周圍的士兵拼了命地上前營救，卻正落高旭下懷，這麼多台真氣提取機，頓時將不死印法的群戰神威推至淋漓盡致的境地！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一道飽含著無盡不甘的悲吼聲便響起，就見一具無頭身體晃了晃，轟然倒地。

    旋即，一道白影自中軍沖天而起，在所有人怔然的目光中，投向梁都城頭，滴血的頭顱與纖塵不染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雙龍與婠婠歡喜的注視中，高旭微笑道：

    「諸位，好久不見，這份禮物，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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