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赤色之神威,高旭之神威

    赤色。

    這在空間中是個夢幻般的字眼。

    想想兩世歷練的高旭在看到食妖蟲蛻變的失態……想想幽蠻隊的雷岩和荒莽隊的肖醒，兩位隊長均經歷過大清洗前東亞最為輝煌的時刻，按照見識，比起重生輪迴的高旭亦不遑多讓，在鎖妖塔最後階段，僅僅是被高旭口頭上的一句刺激，就亢奮到無與倫比的地步……所以在場的輪迴者全部如泥塑般僵掉了，包括事不關己的比爾，包括事關自身生死的尤特碧？慕絲，均痴痴地望著那抹赤色，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尤特碧很快反應了過來，因為高旭只是簡簡單單地執劍一揮，圍在他四周的三名娜迦劍聖與兩頭鱷鮫就狂噴鮮血，握住手中的半截兵刃，釀蹌暴退，而趁著尤特碧愣神，高旭遙遙一指，移形換位發動，瞬間突入珍珠巫女的治療群中，開始損兵折刃，摧枯拉朽！

    夏爾等狩魔隊隊員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不同的是，他們不是因為決鬥場上的風雲逆轉，而是三台機甲轟隆隆地從營外開入，停在不遠處的草坪上，看到天甲隊的阿普里等人從機甲艙里跳下來，夏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以致於他未經大腦思考地問出了一句很有歧義的話來：「你……你們不是被卡爾瓦德共和國的軍隊捉走了嗎？怎麼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夏爾，你這是什麼意思！盼著我們倒霉？」阿普里聞言大為不快，陰沉著臉，指著機甲上被戰火洗禮的痕跡道，「睜大你的眼睛瞧瞧，我們這叫安然無恙嗎？此次損失大了，浪費了多少儲備能源你知不知道，出去什麼都沒撈到，反而被敵人堵個正著，都是你的錯誤命令，這些損失必須由你賠償！！」

    「我賠我賠，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分明在區域頻道中接到了你的求救！」夏爾此刻已然顧不上什麼賠償，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奇怪神情，劈頭蓋臉地追問道。

    「狗屁！我們被騙了，卡爾瓦德共和國的軍隊根本是軍演，被他們扯虎皮充大旗！！」阿普里一揮手，悻悻地道，「害得白白浪費了數千點積分，這群陰險狡詐的中國佬，統統得死！！！」

    夏爾喃喃低語，突地面孔漲得通紅，咆哮道：「軍演……軍演……那你為什麼說劇情人物要搶奪你的機甲，為什麼啊啊啊啊！！！！！！」

    阿普里一時誤以為夏爾的發飆是不想賠償損失，趕忙辯解道：「東亞南非那群人衝上來時喊的口號便是如此，在激烈的戰鬥中，被誤導是很正常的，幸虧我及時懸崖勒馬，否則真要和共和國的軍隊起衝突了，讓他們撿了便宜……」

    這便是心態問題了，阿普里將機甲當個寶，自以為機甲無雙，下意識地就認為別人也應該垂涎覬覦他的寶貝機甲，故而拓跋玉兒等人甫一喊出搶奪機甲的口號，他就緊張無比，再加上卡爾瓦德共和國軍隊的出現，他更是深信不疑。

    實際上這個謊言很好揭穿，和血骨蒼月兩隊與凱文共同行動，最後連整艘梅爾卡瓦號一道被懷斯曼搶劫不一樣，天甲隊屬於自由行動，敵對區域的輪迴者想要指揮劇情勢力的軍隊對其進行打擊，需要崇拜聲望與恐怖的功績點，近乎不可能辦到！

    但往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戰後阿普里回憶起來，也暗暗懊悔，覺得不該草木皆兵，被東亞嚇唬，白白地丟了臉面，可惜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阿普里不知道，他丟的僅僅是臉面，有人丟的……卻是身家性命！！！

    「高旭，你暗中策劃了一切，你苦心促成了這次決鬥，尤特碧……尤特碧……尤特碧！！！」得知真相的夏爾通體一震，只覺得天旋地轉，霍地回頭望向尤特碧，瘋了似得撲到獨眼塞克斯旁，大吼道，「將軍，我們認輸，我們放棄決鬥，我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情急之下，夏爾又犯了一個錯誤！

    戰至此刻，想要停止已經是不可能了，剛剛高旭渾身浴血，險死還生，卡西烏斯擔心不已，可曾有罷戰的意圖？

    沒有！

    雙方交戰前把話說得極死，了結恩怨，生死不論，現在西歐一方見勢不妙，想要罷戰認輸，塞克斯豈會答應，豈敢答應？？

    夏爾不囔囔還好，他這麼一囔囔，不吝於認定尤特碧必輸無疑，本來赤色神兵出就是重重一擊，現在便是雙重打擊，哪怕心智再堅定，遇事再冷靜的人，恐怕都受不住此等變故……而且打擊還沒結束！

    高旭依仗赤色之威，神兵之利，砍瓜切菜地將珍珠巫女的施法權杖砍斷，廢去了最大的禍害重生之波後，朗笑一聲，光芒暴漲，出現在此方天地間的已經不是那道傲然挺立的身影，而是一柄通天徹地的仙劍！

    化相真如劍！

    運人劍合一之術，展驚天劍意，化沖天劍罡，破滅敵勢！！

    不同於仙劍中化出的紅蓮劫焰，凝結火系靈力為化玄煌烈，現出顧盼生威的朱雀虛影，此次的化相真如劍是一把柄盤刃轉，劍身赤紅的奇異長劍，血刃映輝，鋒牙護鍔，仿佛渴求著鮮血與生命，爆發出至凶至強的無上威儀！！！

    而這一劍的目標，正是位於虛空中的莎拉薩之門。

    尤特碧一見頓時勃然變色，但凡召喚之術，最害怕的情況是直搗黃龍，要麼直接拿下召喚師，要麼直接摧毀召喚媒介，相較起來，普通情況下，召喚師應該更擔心自己受到襲擊，召喚媒介毀了還可以再招，不過尤特碧恰恰相反，莎拉薩之門是她溝通水之龍莎拉薩的橋樑，事關進階四難度，一旦出了差池，是什麼東西都彌補不過來的，所以她尖叫一聲，立馬催動潮汐之杖，激盪出一道水藍光芒，化出一道聖麒麟的虛影，立於莎拉薩之門的前方。

    潮汐之杖的自帶技能三——麒麟之祝！

    麒麟是娜迦一族的聖獸，直通天界之水，在娜迦文化中有著傳授知識和選擇領主的職責，一旦讓麒麟之祝和莎拉薩之門結合起來，別說高旭，就連三難度巔峰親至，短時間內也沒法對莎拉薩之門造成傷害！

    這其實是早就預備好的一招，如果高旭於之前攻擊莎拉薩之門，尤特碧絕對不會如此慌急慌忙，但現在她緊緊凝視上方的模樣，哪像位久經生死的三難度強者？

    赤色神兵的出現亂了心志，夏爾的求饒認輸影響了鬥志，高旭的化相真如劍轟擊要害，如此心靈層面上的三連擊使得尤特碧在目睹化相真如劍靈巧無比地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劈而來之際，居然一陣手足無措，待她反應過來，一道水靈之軀業已主動迎上化相真如劍的鋒芒，與其消融一空，令尤特碧的本體毫髮無傷……水靈替身術！

    尤特碧自開戰以來，維持了近乎十分鐘的水靈替身術！

    終於發揮作用了！

    不過尤特碧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是深深的不甘與悔意……與預期中的效果差距太大了！

    化相真如劍固然氣勢洶洶，威力頗強，卻只是招二難度s技能，最高傷害三百點，即便在神兵的加成下出個暴擊，亦不足以打去尤特碧一半的生命值，反觀尤特碧在水靈替身術上面的付出，使用此招需要400點魔力，往後每多維持1分鐘得耗損80點魔力，即是說單單魔力供應就是上千多點，更別提錯失殺敵良機之類的隱性害處了……事已至此，尤特碧怎會不知道自己被感知示警坑了，真正的危險是來源於赤色神兵，並且這柄赤色神兵肯定有極其苛刻的裝備條件，高旭一開始不是故意藏著掖著，而是根本用不了，是瀛洲軍團一手促成了高旭的基礎技能升階~~~尤特碧很想破口大罵或者悲涼地苦笑，可真實的情況是，她既來不及罵，也來不及笑，因為五帝之首劍已然拉出了一條燦爛的赤色劍光，由上自下地直斬而來。

    這一劍鋒芒畢露，殺意迸射，川靈自帶的血統技能防護隔膜連片刻的阻攔都辦不到，就被勢如破竹地刺入體內，運勁一攪，便見水光四濺，尤特碧仰首發出悽厲的慘呼！

    不死七幻？以卵擊石！

    高旭得償所願，劍技進階大師，裝備上五帝之首劍，正是氣勢如虹，縱橫睥睨之刻，在空間的評定下，他和尤特碧的綜合實力差距又十分明顯，此次以卵擊石竟然轟出了五倍傷害，造成了更在化相真如劍之上的創傷！！

    在五帝之首劍的第二特徵殺氣的影響下，高旭雙目噴薄出鮮血殺意，氣勢推至新的頂點，悲酥清風拍上，旋即不管被對方的川靈之體削弱多少，揮劍就砍。

    自從裝備了五帝之首劍，這把赤色神兵最低八十點的攻擊下限就成為了最主要的輸出手段，算上s級大師劍技的傷害加成，高旭甚至於不需要在乎燕南天教導的力量發揮度與武器熟練度，死命地攻擊便可……當然，劍技進階到大師，已然成為了呼吸般的本能，無念無想的分裂人格賦予了高旭強大的直覺，他迅疾絕倫地揮出七八劍，每一劍都划過尤特碧身前的潮汐之杖，準確無比地斬在同一部位。

    咯吱！

    令尤特碧肝膽欲裂的聲音傳入耳中，反應慢了兩拍的她剛剛使用道具解除了麻痹狀態，就見到自己視若珍寶的權杖從中一分為二，斷為兩截，無力地跌落地面。

    「不！！！！！！！！！！」

    真正的潮汐之杖亦是神兵範疇，自是不會被五帝之首劍三下五除二地毀去，可惜這柄潮汐之杖是從暗金色的深藍嘆息臨時提升上來的，擁有了潮汐之杖的威能已是難得，質地方面仍舊是深藍嘆息的品質，頓時遭到了普通兵器的待遇——損壞時徹底斷裂，無法修復！

    潮汐之杖的斷裂帶來了致命的連鎖反應，原本忠心耿耿的瀛洲士兵準備重振旗鼓，不料潮汐之杖一毀，他們哀嚎一聲，身上齊齊閃爍出光芒，竟然發生了降級！

    方才還橫衝直撞、不怕受傷的鱷鮫重新變回鮫衛，武器被毀的珍珠巫女尚且能動用美杜莎之眼，一旦降級成珊瑚巫女就是一群廢物……就連娜迦劍聖降級為娜迦劍師後，都沒了四條手臂，失去了四浪劍斬的能力，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時間他們極度地不適應，怔了足足有數秒，方才繼續衝上，幫助他們的英雄尤特碧！

    在此期間，尤特碧已經被高旭壓製得幾無還手之力，俗話說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尤特碧還未從武器被毀的悲痛中走出，好死不死地又觸發了混沌之理的效果，陷入混亂。

    高旭見了，立馬收起準備驅動的時空雙系導力魔法「墮落深淵」，火靈朱雀劍訣展開，洶洶烈火仿佛洪荒猛獸，挾帶萬鈞之勢，狠狠地撞在尤特碧的胸前！

    可憐尤特碧明明身懷針對火靈朱雀劍訣的納火瓶，偏偏用不出來，水火相剋，被燒得虛化的水靈之軀縮小了整整一圈，痛苦之下，再受到五帝之首劍逸散殺氣的影響，眸中泛出了癲狂之色，脫離混亂，吞服藥品，使用水愈術回血後，竟不思迂迴，針鋒相對地開始念咒三難度a級水系魔法天水無痕！！

    法系職業與握有五帝之首劍高旭近程拼輸出，無疑是……找死！！！

    這一幕，將赤色之威展現得淋漓盡致，單靠兩大附帶特性，便將尤特碧此等強者玩弄於鼓掌之間，固然尤特碧接近崩潰的心志占了不小的因素，但亦看得夏爾等人連連不可置信地搖頭，臉色慘白得猶如死人……「統統給我滾！」高旭殺得興起，再度一劍指天，昂天長嘯，在水藍領域下殘存的些許波濤水浪被無以言表的磅礴劍氣一攪，統統撕裂，一頭發動跳躍撲過來的河童連近身都辦不到，被狠狠地沖開，更增高旭無上劍勢！

    下一刻，高旭身形紋絲不動，五帝之首劍反背而刺，臂肘關節以常人難以想像的角度反轉三百六十度，借用了不死七幻？以偏概全的效果，劍氣所化的血色星河一涌而至，縱橫馳騁，直接清場！

    這一擊打碎了尤特碧最後的希望，自忖必死的她甫一恢復了神智，周身霍地流轉出一種奇異的波紋，一指高旭，構架出一道特殊的心靈羈絆，聲嘶力竭地吼道：「高旭，每個川靈都受到了永恆女皇的賜福，殺死一位川靈，就等同於抹殺了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來啊，你來殺我啊！！！」

    尤特碧沒有說謊，到了三難度，有些非常噁心、損人不利己的能力就相繼出現了，川靈賜福便是典型的例子，它不是簡單化的與敵人同歸於盡，而是類似於死亡詛咒，同歸於盡有可能被避過去擋下來，死亡詛咒除非事前準備好了針對道具，否則根本無計可施……尤特碧已經充分地領教了高旭的可怕，她沒有天真地指望高旭受她的威脅，會留手不殺，但即便死，也不能讓高旭好過！

    生命之泉對應的傷害是肉體層面，靈魂層面的創傷無法治癒，空之軌跡世界亦沒有這方面的能手，懷斯曼是玩弄心靈的大師，不是治癒靈魂的大師，即是說損傷了靈魂的高旭，在接下來的區域戰場中就是半殘之身，哪怕有赤色神兵，也對歐美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尤特碧相信高旭再多智近妖，也料不到這一出，她主動要求出戰的那一刻就想好了，不論自己是贏是輸，是生是死，歐美都是最後的贏家！

    不得不說，各區不可避免地有如米爾豪斯、伯里斯般貪生怕死的卑劣小人，也有如蘇珊娜、尤特碧這樣臨死都心懷區域的英雄人物！

    「哦，是嗎？」令尤特碧怔然的是，高旭聞言揚了揚眉，竟無絲毫苦惱遲疑，似乎還有點欣喜。

    「裝，你給我裝！」尤特碧認定高旭定然沒有靈魂防備類的手段，一邊冷笑，一邊拼了命地使用珍惜道具，不管有沒有用的，反正千萬不能在血色寶箱中便宜了東亞，要不是決鬥中無法摧毀裝備、遺忘技能，更沒法將物資放回團隊儲物空間，她真想脫光光，讓高旭屁都得不到！

    別看尤特碧外表恬靜優雅，此番行為也完全地詮釋了輪迴者直面生死的狠勁，直到用掉了最後一件暗金以上的道具，她才輕輕舒了口氣，目露如釋重負之色，閉上雙目，主動地迎上五帝之首劍的鋒芒……然而尤特碧閉眼的那一霎那，高旭竟也同時闔上雙眼，再度睜開後，屢屢赤黑斑紋自額頭浮現，神情變得無比猙獰，霍地盯住手中的五帝之首劍，發出狂放地大笑：「哈哈，我終於出來了，好朋友，我就知道握上你之時，便是我脫困之際！！！」

    第二人格，入魔人格！

    高旭居然主動退避主人格和第三人格，將其放了出來！！

    話音落下，入魔人格凝視著尤特碧水藍色的頸脖，兇殘的魔性幾乎是下意識驅使他發動了亡命絕殺，拖出一道毀滅殺戮的煌煌凶芒……劍出，頭落，人亡！

    「挖了坑，等著我……」手刃了尤特碧，入魔人格滿足地舔了舔嘴唇，但下一息他就望著尤特碧屍身升騰起的那道璀璨光芒，面容劇變。

    「嘿，不愧是『我』，果然沒有如此容易的嗎？沒關係，我會等著，等著下一次出來，別給我機會啊！」很快，入魔人格又平靜下來，低低地笑著，說了句在外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義無反顧地迎上了川靈賜福，隨即抱住腦袋，慘呼起來。

    「入魔人格被這一擊重創，用聖痕之法操控就更簡單呢……」沒多久，高旭便直起腰，恢復一貫的悠閒，笑眯眯地撿起了尤特碧掉落的血色寶箱，躬了躬身，真心實意地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沒想到，精神分裂還有此好處，謝謝你了……」

    緬懷了尤特碧的諸多貢獻後，高旭唰地望向如喪考妣的夏爾一眾，五帝之首劍遙遙斜指，居高臨下，威若神魔地道：

    「按照約定，此戰結束，以前的仇怨一筆勾銷了，你們之前的襲擊，我可以大度地不予計較！別辜負了……」

    「我的這份寬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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