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畢玄……你很不走運!

    高旭在等趙德言！

    東突厥國師，魔門八大高手排名第三，魔帥趙德言！！

    趙德言一來，便擊殺！！！

    原因很簡單，趙德言的實力介於二難度中等與高等之間，不可輕視，而在不久之後的長安邪帝舍利之役里，趙德言又是作為突厥一方的領頭者，固然競爭力度沒多強，卻也如攪屎棍一般討厭，趁此機會幹掉，也算在邪帝舍利的布局中先落一子……度蜜月歸度蜜月，時間亦是要充分利用起來滴！

    康鞘利率領的近千金狼軍業已是二難度初等偏上，接近中等的難度，只要他們再追丟兩到三次，難度必定躍升一個小層次，便該是趙德言登場了！

    然而這一回，劇情沒有按照高旭預計的走，或許是赤麟天龍馬太過給力，直接飛天的神駒之勢徹底地打擊了金狼軍的信心，在追擊無果了兩次後，他們竟然如潮水般撤走，徹徹底底地消失！

    高旭先是一驚，腦海中念頭一轉，沉吟片刻，面色漸漸恢復平靜，按落下赤兔馬，變成地面而行。

    果然，走了沒半個時辰，三道人影自一處樹叢中邁出，與他們撞個正著，為首的背負長劍，輪廓分明，雄偉如山的軀體筆挺如槍，不是久違了的跋鋒寒還有何人？！

    「高兄！」見了高旭，跋鋒寒大為驚喜，上前與翻下馬來的高旭一把抱個結實，放聲長笑。

    數月不見的好友重逢，高旭心中本來也很是高興，但如今他更為關心的是空間的用意，目光一掃，發現位於跋鋒寒身側的兩人也是體型驃悍，雙目神光閃閃，不怒自威，探查術不動聲色地用出，返回的信息——呼延鐵真和荒直昆！

    呼延鐵真是契丹大酋阿保甲麾下著名勇士，有萬夫不當之勇，荒直昆則是阿保甲的右鋒將，在大唐雙龍傳後期，阿保甲也能勉強算作少帥軍在草原上的盟友，共抗頡利，此刻本不是出場的時機，卻與跋鋒寒走到一塊，很明顯是受到輪迴者扇動蝴蝶翅膀的影響了！

    不光如此，三人的實力也很有講究，高旭現在的眼光何其高明，一見跋鋒寒精氣內蘊的雙目，便知這段時間內他於武學之道上又有了突飛猛進的躍升，想想也正常，得了和氏璧的神奇異力與燕南天的雄渾內力，傻子也能修成高手，更何況久經生死，天賦異稟的跋鋒寒？

    此時的跋鋒寒絕對進階了二難度，並且強過安隆、辟塵那樣掉末尾的二難度初等高手，距離中等級別的可達志亦不過是一線之隔，呼延鐵真是一難度巔峰，荒直昆偏弱一些，也有一難度高等，空間眼巴巴地送來這麼三名助臂，難不成是……坑爹的預兆？

    放眼整座草原，比魔帥趙德言更強的，唯有……如果換成前兩次進入大唐雙龍傳的高旭，肯定要後悔自己玩得太大了，但現在他僅僅是聳了聳眉頭，反倒透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興奮來。

    赤麟天龍馬速度太快，高旭便讓貂蟬牽著，自己與跋鋒寒三人走於前方，敘舊聊天，狀極輕鬆。

    高旭心中有數，輕鬆中暗含一縷戒備，並且默默地調整心境，以趨至最佳的狀態，相比起來，跋鋒寒三人是真正的輕鬆，因為他們不知道前路中將會有什麼在等待……直到，一座孤零零的營帳豎於路邊，四周插著筆直向天的祭旗！

    突厥風俗中，專供停屍的喪帳！！

    跋鋒寒三人的臉色立即沉下，不祥的喪帳顯然是敵人故意為之，關鍵在於，擅長探查追蹤之術的跋鋒寒目光緩緩掃過草原，搜尋敵蹤，再繞著營帳走了一圈，陰沉之色更盛：「附近的草地沒有給人踐踏過的痕跡，我們遇到前所未有的高手了！」

    「是啊，裝/逼高手……沒辦法，宗師嘛，總要擺擺架子，耍些與其身份相符的小花招才行~~~」高旭搖頭失笑，不急不緩地轉過身去，正好與一道無聲無息現於左後方樹叢的人影對個正著，隨他之後的是收到感知示警的貂蟬，而跋鋒寒三人在察覺到了高旭貂蟬的動作後，方才調轉身子！

    冷哼聲起，震得三人的耳鼓嗡嗡作響，乍一眼望去，阿保甲和荒直昆僅僅看到一人負手卓然傲立，恍惚間，連具體的相貌神色都無法得見，只覺得此人渾身上下散發著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仿佛是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陡然降臨人間。

    而在高旭、貂蟬和功力深厚的跋鋒寒眼中，來者看上去三十幾許，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軀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手掌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烏黑的頭髮直往後結成髮髻，俊偉古俏的容顏猶如青銅鑄出的，無半點瑕疵，讓人望上一眼，必是心存驚悸，終生難忘。

    這回反應最快的卻是跋鋒寒，他霍地踏前一步，雙目閃起璀璨難言的奪目光彩，大喝道：「來者可是畢玄？」

    話語雖是問句，但語氣已是確定無疑！！

    如此人物，唯有三大宗師之一，於大草原縱橫無故，盛名數十年長垂不衰的「武尊」畢玄！！！

    噗通！

    畢玄的名字一出，呼延鐵真和荒直昆身體晃了晃，猛地屈膝半跪了下來，垂下了頭顱，以突厥最鄭重的禮儀參拜來者……畢玄看到不看這兩位在大草原亦是極具權勢的領頭人物，甚至連殺死寵愛的首徒，有深仇大恨的跋鋒寒都晾到一旁，悠然望向高旭，眼神嚴峻深邃，精芒電閃，嘴角溢出一絲冷酷的笑意，以漢語淡淡道：「果然是傳聞中的聖子在裝神弄鬼，視吾大草原為無物，能今本人拋下一切，立即趕來，你可說雖死無憾了！」

    「嘿，神跡展現帶來的弊端……倒是沒考慮到這玩意還帶累計！」高旭確定了緣由，颯然一笑，五帝之首劍遙指畢玄，「我本來是等待趙德言的，即是說死的是趙德言！誰知你來了，不得不說，畢玄……你很不走運啊！」

    畢玄表情連半絲波動都無，只當高旭是一個驟見宗師，驚懼到口出狂言的無知小輩，目光轉向赤麟天龍馬，雙眼眯起道：「好馬！最適合作陪葬之物……」

    「你既然沒帶坐騎，我也不會用赤麟天龍馬，免得勝之不武！」高旭也不理畢玄的話語，接著道，「不過你雙手空空地前來可不行，我雖然尊老愛幼，但武器方面不容退讓，同樣不想逞兵器之利，讓你的徒弟速速將你壓箱底的長矛『阿古施華亞』取來，免得憑白受辱！」

    這兩人都是驕傲到了極致的人物，自顧自地說著，直接忽視對方的反應，奇異的是，他們明明各講各的，字數也有多少之分，卻異口同聲地講畢最後的一個字，然後……同時出手！

    話音一落，畢玄便如懷斯曼施展了瞬身般霎那間移至高旭前方半丈左右，一拳平平地擊出。

    從旁觀者貂蟬的角度看來，這一拳並無什麼太大的精妙之處，沒有絲毫拳風呼嘯之聲，也沒有帶起半分勁氣，顯然是將威力全部凝聚到了一點，固然不凡，但任何一位二難度古武高手都不難辦到……但首當其衝的高旭，卻覺得周遭的空氣像是突然停止了流動般，空寂得好似沒有半絲氣流，恍若置身於黃沙浩瀚、乾旱炎熱的大沙漠，在烈陽下赤身裸體曝曬多日，業已瀕臨渴死的那種滋味。

    炎陽領域！

    凝縮威力於一點確實入不了貂蟬的法眼，但將領域威壓凝於一點，並且附於普通攻擊中絲毫不露，就已是超凡入聖，更令人感到心驚動魄的是，其拳勢初略瞧上去普通，細細一品，卻如充滿暗涌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推測其後續動靜！

    僅此一拳，畢玄就展現出了一代宗師，大唐雙龍傳世界最巔峰人物之一的風采，然而高旭稍稍搖了搖頭，吐出兩個蔑意十足的字：「拳法……？」

    普天之下，有資格對武尊畢玄的徒手攻擊產生如此蔑意的，恐怕唯有寧道奇和石之軒，前者的散手八撲、後者的不死印法均為拳腳功夫的巔峰，畢玄雖然六十歲後縱橫無敵，棄矛不用，但真正的絕學，肯定還在長矛上面！

    高旭呢？所憑仗的又是什麼？

    很簡單！！

    掌中的那一抹赤色光華，悍勇無畏，一往無前地直斬而下！！！

    寒光一閃！

    畢玄暴退！

    呼延鐵真和荒直昆垂頭望向地面，不敢貿然觀看，跋鋒寒則是看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唯有貂蟬明白原因——高旭的那一劍直取中宮，毫無花俏，畢玄如果繼續一拳轟至，確實能重創乃至一擊將高旭打入瀕死，但他自己也必然受傷，甚至是重傷！

    所以甫一感受到五帝之首劍的無匹鋒芒，腦海中又閃過高旭在洛陽以生命之泉忽悠天下的種種事跡，畢玄當機立斷地退！

    畢玄的決定很明智，劇情人物和輪迴者在這種情況下對拼，無疑是劇情人物吃虧，以畢玄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許一個照面就被小輩傷到見血，可惜他這一退，同樣是威風不再……與方才高高在上的俯視之語極不相稱！

    畢玄也明了這一點，發出第二次冷哼，以炎陽大法鎖緊籠罩高旭，繞至高旭身側，再度出拳！

    然後高旭再用兩敗俱傷的招式迎上，他的出手極狠又准，固然在炎陽領域下受到影響，但落點依舊是畢玄必救之處……如是再三，畢玄終於火了，伸手一探，荒直昆隨身的長槍就奇幻般地落於其手中，一槍刺出。

    這一槍同樣將畢玄的蓋世武藝詮釋得淋漓盡致，槍速又由緩而快地轉動，刺擊的角度亦是似直實彎，循著一道在虛空中合乎大地理數的弧形軌跡，平穩地刺來，刺至一半時，業已變成一卷狂颼，形成渦旋的勁流，將高旭遙遙罩蓋。

    如此威猛無儔的蓋世槍法，恐怕邪王石之軒親臨，都沒法以不死印卸力借勁，也許連該否正面擋格都要略略躊躇……但是，高旭依舊筆直地迎上，姿勢與方才都驚人地相似，之後便是……一劍兩斷！

    當半截長槍落於荒直昆身前，這位戰戰兢兢的右鋒將方才抬起頭來，眼中露出無比的愕然之色。

    他的長槍雖不是什麼出名的神兵利器，但亦是突厥名將打造，隨其經歷大小數十餘仗，別說折斷，連裂痕都未見槍身表面，怎麼會……怎麼可能……？

    同樣的疑問亦自畢玄腦海中掠過，但他大風大浪見識得太多了，雖驚不亂，無半分停頓地將呼延鐵真的雙刀順了過來。

    雙持武器有一個顯著的好處，那就是可以分擔直接碰撞，很明顯，有了前車之鑑的畢玄是不敢再硬憾五帝之首劍的鋒芒了……隨著武器更換雙刀，畢玄的炎陽大法威能再增一分，狂放的氣勢就似從天上地下鑽出湧起的狂揚，挾帶炙熱的刀氣，往高旭捲來。

    炎陽大法是畢玄的根基性武學，恍若那沙漠上空的烈日，初置其中並不怎樣，但卻是無處可避，最終可將敵人烘乾成一堆白骨！

    高旭即便身懷夢想領域模擬出的劍神領域護身，都應付得頗為困難，而畢玄的每一刀又是起落之間，醞藏千變萬化，教人無法掌握其來蹤去跡，只能見招拆招！

    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近乎都達到了大師級別！！

    武尊之號，實乃名副其實！！！

    可是，五帝之首劍又揮了下去！

    又以一種讓畢玄無比蛋疼的軌跡揮了下去！

    斷了！

    又你妹的斷了！

    明明畢玄的刀法已經妙到巔峰，幾乎沒有正面相觸，可僅僅是挨了上劍風，就咔嚓一聲裂了小半，再稍稍地碰了碰，就走上了荒直昆長槍的老路。

    「我話不說第三回，讓你的徒弟速速將你壓箱底的長矛『阿古施華亞』取來！」高旭遙指著怔神的畢玄，將之前的開場白又重複一遍：「我本來是等待趙德言的，即是說死的是趙德言！誰知你來了，不得不說，畢玄……你很不走運啊！」

    一字不漏的話語，較之剛才的氣勢卻已是天淵之別，分量十足！

    不就是裝/逼嗎？？

    誰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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