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貴由的機會

    齊國占據中原後，天下局勢發生了質的變化。

    蒙古在窩闊台病逝後，內部的問題，使得他們的力量過於分散，已經從進攻轉向全面防守。

    南宋面對齊國的崛起，缺乏一個有魄力，有擔當的君主，導致南宋實力無法發揮，不敢參與北面戰事。

    齊軍占據中原後，趙泰立刻頒布均田令，號召齊國百姓前往河南開荒。

    齊國在河北、山東的人口，都不算多，人地矛盾不尖銳。

    因此這份均田令，並未吸引到多少河北和山東百姓，不過在淮南卻引起了強烈的響應。

    淮南地區人口眾多，人地矛盾比較尖銳。

    趙泰占據淮南後，考慮到各種原因，並未觸動淮南士紳的利益。

    因此在淮南的齊國百姓，許多過得都比較苦。

    現在均田令遍布，淮南的百姓前往河南，就能夠獲得土地，官府還給借給他們耕牛和種子，不少淮南的佃戶，便拖家帶口的前往河南開荒。

    大批人口向河南遷徙，導致原本供大於求的佃戶，突然變得緊缺起來。

    淮南的士紳地主，為了留住一些佃戶，不用齊國下令改革，他們便主動降低地租。

    這使得原本矛盾頗為突出的淮南，各種矛盾居然緩和下來。

    齊國的均田令，不僅吸引著淮南的齊國百姓，也影響到了宋境。

    荊湖百姓在得知去河南能夠獲得土地後，不少百姓開始想方設法逃入齊國境內。

    自從靖康之變以來，都是北人受不了北方胡虜的殘暴統治，不斷有人南逃入宋。

    現在情況卻反了過來，據南宋統計，只在秋收之前，荊湖就有十萬百姓逃入齊國境內。

    蒙古境內的百姓，也被齊國的政策吸引，不過他們想要逃過來，卻沒有那麼容易。

    現在蒙齊邊境，不是大山就是大河，百姓很難逃入齊國境內。

    很快，時間入秋，齊國河北、山東、淮南再次豐收。

    在齊國境內的蒙古和南宋的細作，探知齊國豐收後，心中便開始慌了起來。

    這時蒙古草原上，蒙古大汗營帳內，貴由正在飲酒作樂。

    耶律楚材和楊惟中兩人走了進來，兩人看著帳內的情況，臉都黑了下來。

    貴由看見兩人，笑道：「兩位丞相來得正好，來與本汗喝一杯。」

    耶律楚材沉聲道：「大汗，蒙古已經到了四分五裂，即將衰敗的地步，您還有心情喝酒。」

    貴由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他並未發怒。

    他兩腮鼓動，強壓著怒氣，揮手對跳舞的舞妓道：「你們都退下。」

    待舞妓退出大帳，貴由問道：「兩位丞相今天來找本汗，可是有什麼大事。」

    楊惟中道：「大汗，據我們在齊國的探子回報，齊國今歲豐收。臣擔心趙泰錢糧充足後，會在今冬，趁著農閒再次發起進攻。」

    貴由眉頭緊鎖，「趙泰幾個月前剛占據中原，這才幾個月，他又發起進攻。」

    耶律楚材道：「大汗，趙泰奪取中原，齊國根本沒有付出多少代價。臣以為秋收後，趙泰完全有能力，再次發動戰爭。」

    貴由見兩位丞相都這麼認為，坐正了身子，「兩位丞相的意思是提醒本汗防守？」

    耶律楚材道：「大汗，齊國占據中原後，在戰略上已經占據主動。趙泰下一步，不是奪取河東，就是奪取關中。這兩地，我蒙古再失一處，另一處絕對也守不住，只能徹底退出漢地了。」

    貴由神情嚴肅起來，「那兩位以為趙泰會攻擊何處，本汗立即讓蒙哥和拔都進行防守。」

    耶律楚材道：

    「臣以為趙泰多半會奪取河東。」

    楊惟中也道：「臣也這麼認為。如果趙泰要奪取關中，齊國至少要擴軍五到十萬。臣暫時沒有收到趙泰擴軍的消息，因此他多半是想拿下河東。如是如此，趙泰就擁有當年高齊之地了。」

    貴由道：「本汗知道了，本汗會傳令給蒙哥，讓他防守好河東。」

    耶律楚材皺起眉頭，「大汗，先汗病逝後，我蒙古內部分列，諸王對大王多有不服。若是長此下去，我蒙古必然分列。這次趙泰如果進攻河東，臣以為對大汗而言，是一次機會。」

    貴由沉聲道：「什麼機會？」

    耶律楚材道：「大汗樹立威望，獲得諸王認可的機會。」

    貴由反應過來，「你們是想讓本汗去守河東。」

    耶律楚材點頭，「不錯，大汗正好藉此機會，統帥蒙古諸部，與趙泰一戰。此戰無需擊敗趙泰，只要能夠擊退齊軍，大汗就能樹立軍威。」

    窩闊台死後，貴由接替汗位，不過諸多蒙古貴族，其實都有些瞧不上他。

    這讓貴由內心很惱火，可是他又沒有辦法。

    因為他確實沒有足夠的威望，來壓服諸多貴族。

    歷代以來，新君繼位，地位不穩固。

    新君想要穩固地位，能夠採用的手段不多。

    新君可以選擇隱忍，慢慢發展自己的實力，等實力強大後，再來清除不服之人，建立自己的權威。

    不過這條路比較慢，而且其中有很多隱患，適合那中外部環境比較穩定，沒有強敵的國家君主。

    否則，這邊君主的勢力還沒培養起來，敵軍就已經殺入國內，那麼國家和君主基本都要完蛋。

    另一種情況，便是新君繼位後，發起一場能夠取得勝利的戰爭，或者抵禦一場外敵入侵。

    如此新君能夠在軍中建立威望，地位自然穩固。

    這就好比李存勖，繼位之初，便大敗梁軍。

    當然若是沒打贏，那就不是機會，而是一場災難了。

    貴由明白了兩人的意思，這讓他有些心動，可一想到拔都和蒙哥對他的態度，貴由便覺得心裡沒底，「拔都和蒙哥會聽本汗指揮嗎？」

    楊惟中道：「大汗。趙泰若攻擊河東，大汗率軍救援河東，蒙哥能有什麼話說？拔都這次丟了中原，他有什麼底氣反對大汗？臣以為如果趙泰進攻河東，對蒙古而言是一次危機，同時也是大汗重塑權威的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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