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人齊，開龍！

    一艘艘偽裝成貨輪的戰艦駛入了東京港，在諾瑪的操作下，霓虹國的邊防部門根本毫無察覺。

    更離譜的是，十幾架各類型的軍用直升機飛過天際，裡面是由卡塞爾執行部專員組成的特遣部隊，臨時部長戴伯格與校長昂熱親自率隊，無論是規模還是裝備都遠超諾頓計劃的陣容。

    昂熱將此次行動命名為「復仇之火」。

    由於他們的著裝與行為過於專業，靠岸時連巡邏警察都沒敢阻攔，只能象徵性地詢問了幾句。

    「國際刑警，聯合海豹突擊隊展開特殊任務，具體細節不方便透露，請立即組織民眾撤離進地下場所，一切行動聽從簡訊指示。」戴伯格手持霰彈槍，腰挎衝鋒鎗，背上交叉捆著兩把黑色獵刀，胸口的戰術背心裝滿煉金彈藥和煉金破片手雷。

    其實，幾名警員就算想確認身份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的通訊被輝夜姬、諾瑪完全接手，連幾公里外的警局都聯繫不上。

    何況戴伯格等人個個荷槍實彈，一堆重火力看得他們目瞪口呆，誰會不識趣地自尋死路。

    「等等，那一箱子是什麼？我沒看錯的話，全都是炸彈吧！」警員甲錯愕地低聲道。

    「那算啥啊，」警員乙一臉擔憂地道，「看那，那艘貨輪上，近防炮啊，關鍵我國根本沒有這種造型的。」

    「唉，到底出什麼事了。」警員丙嘆氣道。

    「別想那麼多，做好分內之事就行了，我們操心不了大事。」警員甲拍拍手說道。

    隨著緊急避險簡訊的傳播，整個東京被恐慌所籠罩，澀谷區、港區、新宿區的連續爆炸巨響可不是小打小鬧，空氣中瀰漫的火元素向每一個人傳遞著危險的訊號。

    尤其是通訊網絡的全面癱瘓，無疑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急匆匆地從公司、學校返回家裡，這種時候，親人與戀人顯得無比重要。

    這時，一架直升機脫離了執行部的大隊伍，朝著港區飛去。

    「這傢伙，還真臨陣脫逃，」昂熱看著電腦上的地圖定位，抽了抽嘴角，「幸好在之前就調查了他，不然還真難搞。」

    很快，他所乘坐的直升機在一座公園的草地降落，昂熱快步流星地跳下，一邊點菸一邊大步走向街道，猛獸般的雙眼迅速掃過一張張驚慌的臉頰，如同挑選獵物。

    忽然，他在洶湧的人潮中停下了腳步，口中飄出煙圈。

    周圍的行人似乎畏懼他的氣場，不管是身穿高檔西裝還是道場練功服都紛紛避開，愣是在擁擠之中騰出了一塊空曠。

    十米外，拖著行李箱的上杉越也頓住了腳步，直勾勾地盯著昂熱，他遲疑片刻，裝作沒事人一樣與昂熱擦肩而過，奔赴機場。

    「曾經的皇，卻要在戰爭來臨之際逃跑？」昂熱質問道。

    「你找錯人了。」上杉越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若是走了，會後悔的。」昂熱跟在他的身後，保持相對勻速。

    「後悔？我發誓不再插手混血種的事情，這就是我當初後悔時所做的決定。」上杉越的隻言片語蘊含了大量的過往故事。

    「你連自己的後代都不管不顧了？」昂熱祭出王炸。

    上杉越猛得一頓，難以置信地轉過身，「你說什麼？」

    「你曾經捐獻過精子，好巧不巧，有人利用它們培育出了你上杉越的孩子，而且不止一個，不要質疑我所說的真實性，因為只要你跟我走，很快就能看見你優秀的兒子。」昂熱說道，一字一句都像錘擊的釘子鑿進他的心窩。

    多年孤零零一人生活，對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抱期待沒有興趣，所謂榮譽所謂輝煌所謂責任都無所謂，不然強大至極的他怎會如萬千普通人一樣選擇落荒而逃。

    可這一刻，當他得知自己尚且有子嗣存留，上杉越猶豫了，從未有過的情感在胸腔快速醞釀。

    昂熱靠近，給他點燃一根煙，「你若是走了，就真得孤苦餘生了，人這一生不就為某些人某些事而活嗎？」

    突突突~

    直升機升空，飛往新宿。

    「我兒子長什麼樣！他現在」上杉越的疑問戛然而止。

    他驚顫地望著幾棟大樓後的畫面，身心靈魂都被硬控了好幾秒，瞳孔倒印出那尊恢宏偉大的巨影。

    「龍，真正的龍，君王諾頓！」一旁的昂熱厲聲呼喝著，高亢激動得猶如狂戰士。

    這不是崇拜，也不是狂熱，而是憤怒、仇恨交織而出的癲狂。

    嘭嘭嘭！

    密集的槍炮之聲不絕於耳，響徹雲霄，足以與一聲聲龍吟相抗衡。

    一道道人影呈一個個環狀包圍了圓心的楚薪，從地面、樓頂、空中三個層面發起猛烈攻勢，步槍、重機槍、機炮、狙擊槍、榴彈炮、小型導彈、炸彈等現代火力將楚薪完全包裹在璀璨絢爛的煙花之中。

    他的體積如此龐大，瞄準難度極低，敵人基本彈無虛發。

    但他的鱗甲又是無比堅硬，尋常彈藥很難造成有效傷害，巴雷特重狙的碩大子彈都只有被彈開的份，且不提使用言靈，那一枚枚小導彈擱身上爆炸都沒啥大礙，根本穿不透覆蓋在體表的元素流層。

    在雙方共同的摧殘之下，源氏重工剩餘的下半截也化作了傾覆的廢墟，若非地下經過加固修建，恐怕這條街早就塌陷成一條溝壑了。

    直到執行部和霓虹分部啟用了煉金彈藥。

    用於戰鬥的煉金武器可以對言靈與元素造成抑制作用，對龍族軀體也有顯著的克制，但這取決於煉金武器本身的質量與性質，例如寶貴無比的賢者之石，只要天時地利人和把握得准，甚至有擊殺完全體龍王的可能。

    然而楚薪不是站那不動的靶子，他騰躍升天，音爆迸發間躲閃了大部分攻擊，如龍舞旋轉著狂風呼嘯的身軀，雙翼隨即燃爆出四濺的火束。

    言靈·君焰！

    轟——

    焰浪層層疊疊地撲向最近的一環火力帶，頃刻間就有近百人被燒成黑炭，九架直升機隕落墜毀，一棟棟大樓化作燃燒的篝火，位於天台的人頓時變成熱鍋上的螞蟻。

    「那！看見沒，」昂熱伸手指向一座高樓頂端，大聲道，「你的兒子，源稚生！」

    上杉越遠遠望著那道挺拔的年輕背影，一時間渾身都充滿了幹勁，他接過昂熱為他準備好的刀劍，直接從數百米高空一躍而下。

    昂熱剛要緊隨其後，諾瑪的聲音就在耳麥中響起。

    「東南方出現大量穿戴甲冑的人形屍守和獸形死侍，數量約為六百，還有一頭純血龍族，疑似屍守。」

    昂熱一驚，急忙調出電腦畫面，看見了低空飛行的洛神，以及它所率領的怪物軍隊，散發著腥煞之氣奔赴主戰場。

    「東京港遭遇襲擊！是龍侍參孫！冬菊號遇襲！大天狗號沉沒！」公共頻道里傳出蛇岐八家成員的驚呼。

    果不其然，噩耗接二連三。

    至此，各方雲集，雙方各就各位。

    楚薪、參孫、洛神、青銅屍守、龍血獸侍VS卡塞爾學院執行部、蛇岐八家、上杉越、昂熱、楚子航、凱撒。

    東京這一大本營遭遇生死存亡的危機，蛇岐八家可謂傾巢出動，尤其是風魔家、犬山家、龍馬家，戰場中除開執行部的黑色作戰服，就是cosplay般的忍者軍團、渾身紋身的黑幫團伙、專業至極的特種部隊。

    宮本家不擅長戰鬥，故而都在後方操控器械，提供現代遠程武器的支援。

    櫻井家主要負責商業，並沒有像樣的大規模戰鬥部門，不過女家主櫻井七海在場，擔任不可或缺的防線指揮之一。

    「這樣下去不行，再拖下去根本不需要諾頓反擊，我們很快就會精疲力盡、彈盡糧絕，」源稚生深呼吸著，迫使自己冷靜，他扭頭詢問，「校長呢？」

    「他帶隊去阻擊諾頓的軍隊了。」回答他的不是凱撒、矢吹櫻或楚子航，而是不知何時來到眾人身後的上杉越。

    「你是？」源稚生來不及多問，就聽見矢吹櫻語速極快口齒伶俐地開口。

    「櫻井家的人已經扣押了軍方的高層，輝夜姬獲得了自衛隊的全部權限，在諾瑪的幫助下，成功侵入並掌控了附近幾座阿美瑞卡的軍事基地，現在隨時可對諾頓發起更加猛烈的火力壓制！」

    「老爹，你在哪，我需要你的建議。」源稚生躊躇不前地暗道，不由得想起一直視作父親的橘政宗。

    他不明白，如此重要的時候堂堂大家長居然聯繫不上，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

    「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要猶豫，不要後悔。」上杉越走近後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寬厚溫熱的掌心令後者感到莫名心安。

    「火力輸出，」源稚生眼神堅定地下達命令，「轟炸之後便是刀與劍的搏殺，諸君，願我們今日旗開得勝。」

    呼！

    呼！

    楚薪的龐大身軀靈活地在建築之間遊蕩，仿佛虛空中充滿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海水。

    他無需刻意針對誰，一擺尾、一振翅、一揮爪，就能將一個又一個混血種打得粉身碎骨，讓他們死無全屍。

    那些煉金炮彈確實具備一定的威脅，可它們也得命中才行，楚薪對於現代熱武器十分熟悉，一枚子彈自出膛到擊中的一切軌跡、速度、弧線等因素都能完全預判，規避起來輕輕鬆鬆，何況他有言靈，噴薄而出的火焰無疑是極佳的攔截系統，學院僅僅靠這點火力無法突破他的防禦，更別提形成什麼威脅。

    不管是身手凌厲的忍者，還是體壯如牛的紋身相撲手，哪怕他們施展了言靈，也不過是多堅持個兩三秒，但凡楚薪有意地攻擊，絕對十死無生。

    轟隆隆~

    一座接一座高樓大廈在楚薪的蠻力下崩塌，一圈圈環狀戰線脆弱得好似威化餅乾，被全部突破的可能性有多大，完全取決於楚薪想不想。

    隨著時間推移，空氣中已經飄蕩了濃烈的血腥味，經過火元素的反覆炙烤，不禁讓人噁心作嘔。

    新宿區最繁華熱鬧的地段，儼然淪為修羅殺戮場，蛇岐八家的死亡人數觸目驚心，牆壁、街道無不血流成河，到處都散落著殘肢斷臂、五臟六腑。

    嗖嗖嗖！

    突然間，四面八方的天際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點。

    那是數之不盡的炮火。

    陸上自衛隊、海上自衛隊將所有遠程火力傾瀉出來，諸多阿美瑞卡軍事基地的軍艦把儲備的所有導彈升空發射，一架架頂尖戰鬥機、轟炸機傾巢而出，形成恐怖的空中編隊壓來。

    兩台B2轟炸機來到楚薪頭頂的高空，投放了兩枚目前全世界最尖端的鑽地彈。

    執行部與蛇岐八家見狀，也跟著發射了大量的煉金熱武器，數以萬計的煉金子彈從地下的岩流研究所搬運至地面，大有一次性耗盡庫存的勢頭。

    這一刻，除非楚薪鑽出一條地道，不然他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他不再飛掠，而是安靜肅穆地懸浮於半空。

    沉悶如雷的龍文自喉嚨間吟誦，天地間的火元素被駕馭號召，環繞著他不斷凝聚。

    言靈·日。

    轟！

    一顆太陽般的火球包裹了楚薪。

    幾乎是同一時間，鑽地彈、中程導彈、密集火箭炮、煉金炸彈等熱武器紛紛集中到了一個點。

    嘭——

    學院裝備部那群瘋子常說「爆炸就是藝術」，正聯手戴伯格對戰洛神的昂熱回頭望去的一瞬間，發自內心地表示認同。

    呼——

    滔天的衝擊波擴散，距離較近的混血種齊刷刷地飛上天際。

    但好戲才剛剛開始。

    楚薪心念一動，「日」主動爆裂開來。

    轟——

    太陽耀斑爆發似的光輝讓所有人的視覺都短暫下線，半空中的人率先憑空融化。

    隨之而來的是驚天動地的灼熱衝擊波，穿雲裂石般的巨響後，無數建築的承重柱崩壞，牆體像紙板一樣慘遭撕碎。

    一直尋找近戰襲殺機會的風魔家忍者軍團頃刻間被滅殺了四分之三，為首的家主風魔小太郎來不及尋找掩體，在櫻井七海目呲欲裂的注視中骨肉分離，繼而人間蒸發。

    但數量不減的導彈仍在浩浩蕩蕩地飛來，它們一股腦地扎進黑煙瀰漫的爆炸中心，起到了火上添油的作用，使得爆炸始終沒有停歇過。

    咚！

    咚！

    一波接一波炮火襲來，顯然是孤注一擲的最終絕唱，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厲風格十分符合霓虹人和蛇岐八家的一貫作風。

    不知炸了多久，反正肉眼和儀器都無法探查爆炸區域的情況，黑灰色的煙幕鋪天蓋地，已經不亞於核爆的誇張場面。

    「吼——」

    轟炸結束，煙霧將散未散之時，一聲龍嘯貫穿而出，命令洛神它們撤離此地，別影響他接下來的發揮。

    楚薪盤踞在千瘡百孔的大地之上，渾身鮮血淋漓，暗紅的鱗甲縫隙間流淌著好似岩漿火焰的龍血。

    在「日」之後，他便沒有特意防禦，而是用血肉之軀硬抗。

    沒什麼別的理由，單純就是想看看自己目前的肉體強度和再生能力如何，不然對這具身體的了解僅僅停留在淺表，這個道理就像父親試探女兒的最大酒量。

    嘶~嘶嘶~

    細胞迅速裂殖，出血止住，傷口逐漸癒合，除開看著略微狼狽外，並無嚴重創傷，但體能消耗特別明顯，對元素的掌控力有一點下降。

    可不要小看這幾波火力轟炸，擱原著的赫爾佐格版白王身上，死不了但肯定得脫一層皮。

    「各位，他還沒死，準備放手一搏吧！用龍的方式終結這場廝殺！」昂熱的聲音在眾人耳中響起，宛如吹響了衝鋒號角。

    話落，昂熱念誦出龍文秘咒。

    秘黨禁術·暴血！

    眾人心知肚明，此時此刻是唯一的近身搏殺的機會，必須從中尋找諾頓的弱點，才能真正破局。

    凱撒、楚子航、戴伯格三人也呢喃著相同的晦澀龍文，緊隨其後地一一暴血。

    一度暴血！

    還沒停止，四人仍在念誦。

    二度暴血！

    其中，最為瘋狂的楚子航和昂熱不管不顧地繼續吟唱，另外兩人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三度暴血！

    龍化特徵凸顯！

    「一群瘋子，」上杉越嘴角露出一抹霸道的獰笑，「那我也陪你們瘋一把！」

    轟！

    最強混血種的氣勢磅礴爆涌，驚得源稚生等人後退兩步。

    「兒子，我先上了！」上杉越豪邁大笑，一躍數百米之遠，毅然決然地奔向那道煙霧中若隱若現的巨大身影。

    他以人類之軀，便爆發出媲美二度爆血的恐怖實力。

    「兒子？」源稚生強行壓下躁動驚疑的心，也拔刀疾馳，參團去了。

    龍馬弦一郎等蛇岐八家剩餘不多的近戰好手也紛紛加入其中，明知前方是死亡深淵，屠龍者們也義無反顧、前仆後繼。

    開龍！

    不過熱血歸熱血、悲壯歸悲壯，絕非單純的上頭，櫻井七海、矢吹櫻等人開始著手部署剩餘的遠程裝備，為接下來的諸多可能留下後手與退路。

    岩流研究所副所長得到宮本志雄的授權，解鎖了封存的超級煉金武器，名為「天照之怒」的巨型冷兵器。

    這是一根自千年前流傳下來的巨弩箭，由古代鍊金術士煉製而成，鐫刻了破甲的鍊金術式，其發射的電磁弩炮則是岩流研究所開發，使之成為了古代與現代、冷兵器與熱兵器的結合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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