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許長生的長處

    人死了，大腦竟然還在工作！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遲遲說不出話來。

    當了這麼多年醫生，也解剖了這麼多年屍體，還從來沒有見過人死了大腦還在工作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對！

    難道……患者根本沒有死？！

    一時間，場面有些凌亂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曾強，他黑著臉，毫不留情的質問道：

    「楊煥成，怎麼回事兒？！你連這點東西都做不好嗎？」

    楊煥成此時目瞪口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患者的顱腔，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楊煥成才有些慌張的解釋道：

    「不不不！」

    「主任，他絕對已經死了，我保證！自主呼吸消失、心跳停止、雙側瞳孔散大並且固定、顱神經反射、腦幹反射消失，做腦電圖檢查時腦電波消失！」

    「這就是全腦死亡的標誌啊！」

    「明明死了的！」

    「可是……可……」

    很明顯，面對這樣的事實，楊煥成根本解釋不清楚為什麼患者已經明明腦死亡，還能出現腦血管循環！

    不僅是楊煥成，現場所有人都無法解釋這個問題。

    明明片子拍出來患者已經全腦死亡，腦電波以及顱內影像結果都顯示死亡，可是卻是眼前這樣的景象。

    一時間，眾人看著眼前的頭顱，忽然感覺有些恐懼。

    既然解釋不清楚，那就……只有詭異！？

    詭異？！

    這個名詞再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里。

    讓大家心裡的戒備也提升了很多。

    就在這個時候，王越忽然說道：

    「主任，軟腦膜質地發生了改變！」

    曾強聞聲，猶豫片刻，還是低下頭湊了過來認真看了起來。

    果然！

    這個軟腦膜不對勁兒。

    大腦其實有好幾層保護膜的。

    最外層貼近顱骨，是硬腦膜，下面是蛛網膜，最下面貼近腦組織的，是軟腦膜！

    軟腦膜是緊貼於腦表面的一層透明薄膜，並伸入溝裂！

    相較於蛛網膜而言，軟網膜擁有更多血管！

    這是大腦最後一個保護層！

    正常情況下，這個軟腦膜很薄，很脆弱。

    但是此時的腦膜，無論質地和厚度，都有了很大改變！

    這個時候，王越的左手出現一個電子儀錶盤，當接頭碰觸到大腦的軟腦膜的時候，儀器沒有任何反應！

    王越神情有些古怪的說了句：「這個軟腦膜有反電磁和干擾監控攝像的功能。」

    王越的一番話，把原因解釋清楚了！

    為何明明顱內循環還存在，偏偏各種影像電波顯示腦死亡。

    曾強聽見之後，頓時眼睛一亮。

    發現了線索？！

    他正準備匯報的時候。

    忽然大屏幕亮了起來，一陣機械的播報聲音響起：

    「各解剖室請注意！」

    「c1科章牧在剖驗工作中，發現患者尚未完全死亡，腦組織被變異軟腦膜保護！具有電磁干擾作用。」

    「章教授在對其解剖的時候，發現第三腦室和松果體區有類似詭異增生物！」

    「患者極有可能是一種未知的詭異入侵！」

    「各部門注意，請小心切除！」

    「表揚c1科章牧，獲得積分+50。貢獻值+50。」

    播報聲音連續響了幾次！

    曾強聽見之後，臉色一變！

    50積分啊！

    他辛辛苦苦做一次手術才多少分？

    而且，最重要的是50貢獻值！

    如果說積分是一種公司內部貨幣的話，那麼貢獻值則是一種提升權限等級的唯一途徑。

    許長生聽見，也有些好奇，竟然可以獲得積分和貢獻？！

    對於c1科，許長生早有了解。

    c1科不是一個科室名稱，而是c區排行。

    c1科是臨床院區最強科室！

    以此類推，他所在的c6科只是一個中等能力的科室。

    c區總共10個科室，各個科室之間是競爭關係。

    這是奧古斯特研究所的一種特有的競爭模式。

    每一個科室，都如同一個小公司，而科主任就是公司負責人。

    所有的資源都要靠自己爭取。

    就比如手術，從外面送來的詭異患者，首先是c1科進行挑選，結束之後，再讓後面的挑，以此類推。

    想要提升這種排名，只有一個途徑！

    獲取貢獻值！

    而貢獻值怎麼獲取？

    就是奧古斯特研究所發布的所有任務，都能獲得貢獻值！

    就比如今天的任務：「調查員工死亡真相」，就是奧古斯特研究所發布的任務。

    每次任務，奧古斯特都會拿出一些貢獻值和積分表彰優秀科室。

    這也是決定他們排名的關鍵所在！

    這一次因為死者是6人，所以，其他四個科室根本沒有參加的機會。

    這也是曾強責怪楊煥成的原因。

    如果早點發現的話，這50點貢獻值和積分就是他曾強的了！

    但是，這就是實力！

    而此時！

    奧古斯特研究所第33層，一間敞亮的辦公室內坐著七八個人。

    不過，仔細一看的話會發現，這些坐在椅子上都是虛擬成像。

    只有那個站在那裡的兩撇小鬍子的清瘦男子是真實的，他一身筆挺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不過最顯眼的卻是他的兩撇小鬍子。

    大家都眼睛盯著前方的六塊大屏幕。

    六個屏幕分別是c1-c6六個手術室的情況。

    很明顯，研究所對於這一次的突發事件，十分重視。

    不過，此時此刻，大家的眼睛都是盯著c1區，沒有人關注後面的，至於c6區的手術室的大屏幕，已經被放在了角落！

    ……

    ……

    曾強雖然臉色有些難看。

    貝城研究所剛剛建立的時候，他和章牧是一起來的，但是現在對方是c1了，自己還是c6。

    他很清楚，這個排名其實時間長了會固定下來。

    因為良性循環！

    對方一直會有優秀的資源，時間長了差距會越來越大。

    不過手術還未結束，最後先完成手術的，才是最後的贏家！

    曾強一咬牙，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轉過身來對著眾人說道：

    「抓緊時間，我們爭取在c1之前，完成手術！」

    「優秀者，可以獲得本次獎勵貢獻值和積分一半的獎勵！」

    不過，很明顯，大家聽完曾強的話，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是因為c1科實在是厲害，大家都覺得成功可能性極低！

    不過，曾強可不管那麼多了。

    他對著王越點了點頭，就要開始動手檢查。

    他依然是曾強主刀，王越在一旁進行輔助。

    許長生也開始認真起來，不放過手術的任何一個細節。

    畢竟，很有可能自己顱內和對方是一模一樣的，現在剖析對方的頭顱，和檢查自己的沒有什麼區別。

    許長生很想知道，自己大腦裡面是怎麼了，怎麼就造成了靈魂剝離！

    但是，漸漸地，許長生的眼裡越發古怪起來。

    因為曾強和王越的操作真的很粗糙！

    松果體和第三腦室之間的腫瘤很敏感，也很危險。

    隨時都可能危及生命，而且稍微不慎就會損傷顱內血管。

    難道曾主任他們不知道這樣貿然進去探查可能會損傷到小動脈嗎？

    但是，許長生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觀察。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曾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藉助探頭看見了松果體旁的腫瘤！

    許長生自己都替對方捏了一把汗。

    甚至不得不感慨一聲對方的僥倖。

    這是什麼水平的手術啊！

    完全是拿臉探草叢的僥倖和無知。

    剛才那種情況深入，竟然沒有損傷到血管和神經？

    這種拙劣的方式，就是上輩子的高年資主治醫師也不可能犯的，更別提主任級別了。

    擱在上輩子，許長生早就一腳把對方踢出手術室了。

    什麼玩意兒！

    但是，現在許長生要是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曾強踢出手術室。

    許長生看了一圈周圍眾人的臉色，驚訝的發現大家似乎熟視無睹，甚至覺得剛才的手術很震撼。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或許這個世界的醫療手術水平應該很有限吧？

    可是，明明這個時代的科技發展很不錯啊！？

    但他看著一旁王越的機械手臂的時候，不由的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比如，上輩子的時候，人們為了保住手指的活動性，一根簡簡單單的肌腱手術都被開發了無數個領域，而這個世界可能更大的可能是更換一個機械手指吧？

    人們會更加努力地去做好一個先進的代替品，而不是去研究如何把舊的修復。

    同理，換個心臟比成功修復一個心臟的難度和成本要小很多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這樣的情況下，會有人去研究如何修補心臟呢？

    就比如自己那個時代，熱武器的蓬勃發展讓冷兵器沒有了用武之地，學習他有什麼用？

    想到這裡，許長生忽然釋然了。

    或許這就叫所謂的「科技浪費」！

    但是，想到這些，許長生忽然開始興奮起來！

    原本還以為穿越過來上輩子學的東西都沒用了呢？

    沒想到，地球上那些知識、理念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種天然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