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冀州光復

    黎明前的黑暗，無數人影在官道上行走，袁紫煙騎著戰馬，身邊將校無數，護衛左右，她率領大軍穿過了鄴城，鄴城之中一片混亂，李勣走的時候，留下了滿目瘡痍，鄴城的地痞遊俠趁機騷擾百姓，整個鄴城一片混亂，等到解決問題的時候，已經過去四個時辰了。李勣的人馬早就走的很遠了。但袁紫煙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追了上來。

    「娘娘，這裡有大隊人馬經過。還有百餘匹戰馬在這裡停留的。」官道旁邊，一個乾瘦的年輕人看著不遠處的草叢，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那就是李勣，這個傢伙居然出現在這裡了。」袁紫煙聽了之後，頓時美目一亮，說道：「身邊有百餘騎兵護衛，除掉李勣就沒有其他人了。快，快追上去，一定要將他留下來，再不濟，也要拖住他的行軍腳步。」袁紫煙很高興，沒想到，自己在這裡居然真的找到了李勣的行蹤。

    大夏將士們聽說前方就是李勣的時候，臉上都露出歡喜之色，前進的時候，腳步都加快了許多，敵人這是在逃跑，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若是擊敗這些人，將是大功一件，誰也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

    遠處，李勣看著逐漸接近的大軍，臉上並沒有任何得意之色，他還是小瞧了袁紫煙，沒想到對方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行蹤，而且還追上來了。

    馬蹄聲響起，天邊有無數火把呼嘯而來，這是黎民前的黑暗，火龍在黑暗之中顯得十分醒目，李勣望了過去，最起碼有數萬大軍出現。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恐怕還真的被袁紫煙這個女人所算計。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李勣右手捏緊了拳頭，望著逐漸接近的兵馬，這是一個好機會，讓他感到惋惜的是，就算有這樣的機會，也改變不了大勢。

    戰馬之上，袁紫煙借著火光，望著周圍的地形，忽然面色變了變，猛然之間拉了一下戰馬，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傳令下去，小心防守，弓箭手立刻對周圍的樹林射擊，恐怕這周圍有詐。」

    話音剛落，就聽見兩邊喊殺聲震天，無數火光出現在周圍，無數利箭破空而出，瞬間就籠罩在官道之上，大夏士兵猝不及防，紛紛被射中，一時間慘叫聲連連，不少士兵瞬間被射殺，還有更多的士兵受傷。

    「袁紫煙，你已經落入我大唐的埋伏之中。」大軍之中，李唐中傳來一陣歡呼聲，這些人被趕出了鄴城，心情沮喪，現在終於有機會反擊，這些人一時間士氣高昂，叫喊的聲音更大了起來。

    「撤。」袁紫煙粉臉上露出一絲陰沉，想也不想，調轉馬頭，在身邊侍衛的保護下，轉身就走，官道本身就不寬，加上又是在黎明前時分，自己這邊點燃了火把，就是夜空中最為亮眼的部分，一箭射出，必定會射中大夏士兵。繼續廝殺下去，必定死傷慘重。

    索性的大夏士兵戰鬥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短暫的混亂之後，得到袁紫煙的命令，前隊變成了後隊，緩緩後撤，而李勣想追擊，這個時候也是有心無力，誰讓他手下的兵馬比較少，而且這個時候，他的主要任務是撤離，安全的將自己麾下兵馬撤走，保住自己的安全。

    「走吧！」看著袁紫煙兵馬離開，李勣生出一絲惋惜來，但還是命令大軍撤離，甚至連戰場都沒有收拾，大軍朝北而去。他相信袁紫煙不會追擊，這次是給他一個教訓。

    袁紫煙的確是沒有心思再次進攻，李勣不是一般的將軍，第二次襲擊對這樣的人不見得有效，對付這樣的人已經超過了計策的範疇，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壓過去，如同泰山壓頂一樣，讓對方沒有辦法解決眼前的一切。

    等袁紫煙回到鄴城的時候，程咬金已經押著崔君肅回到鄴城，袁紫煙心中一笑，整個大夏王朝，都說程咬金是福將，從這方面來說，這個程咬金還真是福將，自己出征，碰到了李勣，而對方出征，卻逮住了崔君肅這個大魚。

    「崔君肅，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連李世民都逃走了，清河崔氏是不是應該做一個選擇了？」袁紫煙淡淡的望著崔君肅。她最不喜歡就是這些世家大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當初在關中的時候也是一樣，她雖然是上賓，但還是能從那些世家族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屑，一絲貪婪，所以她並不喜歡這些世家大族。

    「紫微皇帝要滅我世家大族，只是這些世家大族阿珂不是他想滅就能滅的。」崔君肅仰著腦袋，大聲說道：「我崔氏乃是世家大族，雖然沒有選擇大夏皇帝，可是也未曾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選擇不同而已，怎麼，大夏皇帝就要滅我崔氏一族嗎？」

    「娘娘，這個崔君肅雖然可惡了一些，但到底是名士，若就這樣殺掉，恐怕會被人說話的，還請娘娘明察。」程咬金忽然出言說道。

    「你的娘子是清河崔氏的一員？」袁紫煙看了程咬金一眼，忽然想到程咬金的夫人正是來自清河崔氏，忍不住詢問道。臉上多了一些打趣。

    程咬金黑臉漲的通紅，低著頭卻是說不出話來，崔氏覆滅，清河為大夏所有，他就知道崔氏的結果了，崔氏有嫡系和旁支，到底是詩書禮儀之族，彼此的關係雖然不是說和睦，但面子上也能過得去，程夫人倒是祈求過。

    「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只能是等著陛下了。」袁紫煙並沒有為難程咬金，甚至她知道，殺一個人很容易，滅了崔氏也簡單，但滅掉崔氏之後，所產生的影響是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崔君肅聽了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就算是大夏王朝又能如何，打天下的時候，靠的是精兵強將，但是治理天下，還是靠這些世家大族，靠這些文人，他認為李煜不會殺自己，一個成熟的人，就應該懂得取捨，留下自己的性命，就能發揮最大的利益，這就是一個帝王應該懂得的東西。

    袁紫煙將崔君肅的表情看在眼中，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屑之色，這個傢伙還真是有意思的很，莫非真的以為大夏需要這樣的人才嗎？只有些事情需要李煜來做而已，不然的話，崔君肅早就被殺了，哪裡需要等到李煜來做決定。像他這樣不來老實的人，最後的下場將會很悽慘。

    「帶下去吧！」程咬金看見了袁紫煙雙目中閃爍的一絲不屑，頓時擺了擺手，讓人將崔君肅帶了下去，也不知道對方哪裡來的自信，居然如此的高傲，難道不知道大夏皇帝最不喜歡就是這種高傲嗎？程咬金這個時候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為他說項，連帶著自己臉上都沒有光彩。

    「程將軍不必如此，你只要盡到自己的責任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是交給陛下處置了。」袁紫煙安慰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李世民戰敗，李勣敗退，冀州就等於落入我大夏之後，只是李唐還占據了壺關、井徑口，我們想要進攻并州還不到時候，所以短時間內，我們需要恢復冀州的秩序，大軍收復冀州各地為主。」

    程咬金趕緊應道：「末將明白，冀州上下，是群龍無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大軍出動，足以就解決這些傢伙，誰要是不服，直接滅了就是了。」

    「如此甚好。這裡面有些人接到了李唐的饋贈和封賞，這些人都是大夏的敵人，若是老老實實的也就算了，若是還想著作威作福，直接滅了他，我已經傳令鳳衛搜尋各地世家豪族的罪證，該死者，按照大夏律例斬殺，就算不殺，也要收繳他們的財產，加以封存，等到天下太平的時候，再行審訊。」袁紫煙鳳目中光芒閃爍。

    攻下一片疆土自然是不錯，但攻下之後，更多的還是守護，恢復天下的秩序，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恢復秩序需要大量的錢財，這些錢財哪裡來，多是從這些世家大族中出來。實際上，歷代王朝都是這麼幹的，只是乾的明顯和隱蔽而已。

    「是，末將明白。」程咬金這個時候將自己的一點小心思收了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子看上去十分美貌，但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處理事情來，是何等的冷靜，冷靜的怕人。

    隨著袁紫煙的一道命令，程咬金等人率領大軍兵分數路，從鄴城出發，光復冀州全境，而這個時候，李世民兵敗逃亡，李勣撤出鄴城的消息也傳遍了冀州，冀州上下都知道，李唐已經失去了冀州的霸權，寄託了李唐厚望的李世民，也沒有支撐大局，丟掉了李唐最重要的冀州。

    誰都知道，連續失去了關中、冀州的李唐意味著什麼，李唐已經失去了爭霸天下的資格，除非有意外發生，只是想要這個意外發生是何等的困難，大夏皇帝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一時間，冀州各大城池紛紛倒戈，程咬金率領大軍殺來的時候，這些城池哪裡敢反抗，紛紛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就是作為趙郡最為混亂的房子縣，聽說大夏王師殺來的時候，叛亂瞬間平息，義軍首領前來拜見程咬金，世家豪族紛紛拱手聽命。

    平棘城，房玄齡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李世民坐在一邊，臉色陰沉，他帶來了三萬人馬，都是精銳，若是以前，他肯定很高興的，但現在，他心中十分鬱悶，局勢變化之快，讓他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是好。

    「玄齡撤退吧！」李世民嘆息道：「李勣讓人傳來消息，他已經安全撤出了鄴城，不久之後就能和我們匯合，我們進入井徑口，就能抵擋住李煜的兵馬。」

    「殿下，我們還有機會，加起來也有五六萬人馬，還有契丹人，難道就這樣丟掉冀州不成？失去了冀州，我們就失去了希望啊！」房玄齡大聲說道。他是不願意就這樣丟掉冀州了，失去了冀州，李唐就等於失去了戰略空間，失去了糧道。

    「沒有機會了。」李世民忽然說道：「內部不安寧，就算我們有再多的兵馬，有再多的城池和糧草也沒有任何用處。」

    房玄齡聽了嘴巴張的老大，他這是第一次聽說李世民的心思，這一身的怨氣，分明是衝著李淵、李建成等人來的，甚至李世民還想著做一件大事。

    「殿下，你。」房玄齡忍不住出言道。

    「玄齡，你認為太子能救我們嗎？」李世民忽然詢問道。他目光閃爍，充斥著一絲陰沉，事情發展到現在，李世民清晰的認識到，造成這一切不是別人，正是李淵和李建成兩人，大唐局勢變化是從哪裡來的呢？歸根結底，是從巴蜀之戰的時候開始的，李淵和李建成兩人否決了自己的提議，李煜占據了巴蜀，輕易的拖住了李唐大部分兵馬，最後造成了一系列的失敗。

    房玄齡先是一愣，最後搖搖頭，說道：「太子或是赤誠君子，但這天下爭霸，他還是差了一些，想要和李煜爭鬥，太子不行。」

    「為了大唐的傳承，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啊！」李世民嘆息道。

    房玄齡沉默了半響，最後點點頭，說道：「殿下所言甚是，我們可以先整頓朝中的綱紀，然後坐觀大夏和突厥人的戰鬥，屬下看來，雙方的戰鬥，非數年之內不可能決出勝負，就算是大夏勝利了，也是損失了不少，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只是殿下準備從何處動手？」

    「這個還得回去之後再做計較。」李世民遲疑了一陣，才說道：「我們回去之後，恐怕會遭到父皇的詰難，甚至李元吉也會出手，他早就想要軍權了，這次我戰敗，他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豈能不成全他。」李世民嘴角帶笑，只是這個笑容在房玄齡看來，是如此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既然如此，屬下這就去做準備。」房玄齡終於決定要離開平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