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笑到了最後

    戰場上，一陣陣哀鳴聲傳來，遍地都是屍體，有大夏士兵的，也有突厥他人的，雙方糾葛在一起，一些無主的戰馬站在那裡發出一陣陣嘶鳴之聲，它們用腦袋碰著自己昔日的主人，不知所措。

    戰場上，無數篝火點燃，大夏的將士們正在收拾戰場，一些戰死的、受重傷的突厥人，再砍一刀之後，紛紛剝除身上的皮甲，解下戰刀，然後丟在一邊的萬人坑中。大夏的死難者卻是焚燒之後，將骨灰銘牌帶回中原，回歸英烈祠中。

    「一將功成萬骨枯啊！」李煜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這個時候戰果還沒有統計出來，但這一場廝殺，李煜也能想像的出來，大夏損失慘重，也不知道有多少將士埋骨疆場。也不知道有多少將士受傷。

    「陛下，總算是擊敗了統葉戶可汗，幾十萬大軍南下，聲勢浩大，若不是將士們浴血奮戰，哪裡有今日的戰果。」李靖卻感到一絲慶幸，此戰若是戰敗，大夏邊疆不寧，十數年的心血就會化為烏有。至於死了多少人，為了大業難免會死點人。

    「夷男那邊損失了多少？」李煜忽然看見遠處夷男騎著戰馬飛奔而來，低聲詢問道。

    「回陛下的話，薛延陀部損失的並不多，不過千餘人。這個傢伙沒有用全力。」李靖低聲說道。言語之中多有不滿之色。

    「他想趁機獨霸草原，想要擊敗東西突厥，所以才會保留實力。」李煜冷哼了一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李煜一直就明白。

    「陛下，這個傢伙得想個辦法，讓他吃點虧才行。」李靖輕笑道：「陛下，臣看這廝是想快速的跑馬圈地，搶占地盤了。頡利和統葉戶都已經戰敗了，阿史那思摩、契苾何力等人頓時慘重，此人若是借著陛下的名義，弄不好還真的能統一草原呢！」

    「那就看他的本事了。」李煜臉上的陰沉一閃而過，又多了幾分笑容，因為夷男來了。

    「臣夷男拜見陛下。」夷男可汗拜倒在地，大聲說道：「聖天子英明神武，您的光輝將永照大地，臣願意做您手中的馬鞭，替你驅趕牛羊。」

    「很好。」李煜手中的馬鞭抬了一下，示意夷男可汗起來，淡淡的說道：「夷男，朕給你機會了，大夏長城兩百里範圍之內，是大夏將士們立功的地方，朕的將士浴血奮戰，需要功勞，需要奴隸和金錢，兩百里之外，朕賞賜給你，你能奪取多少牧場，那是你的事情。」

    「臣夷男願意永為陛下的蒼鷹和獵犬。」夷男大喜。兩百里範圍很多嗎？騎著戰馬，一天一夜就能到達，相比較廣袤的草原，這點東西還真的不算什麼，自己加入大夏，已經得到了充足的回報了。

    「很好。」李煜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朕希望你掌控的地方，大夏的商隊能夠暢通無阻，朕希望大夏的讀書人能夠進入草原，教授草原人說漢語，寫漢子，不然，大夏的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如何能進入草原貴族手中？」

    想要徹底的將草原收入囊中，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的是時間，也許是十幾年，也許是幾十年甚至百餘年，索性的是李煜一點不著急。一步一步的蠶食這些草原部落才是最佳的方案。

    夷男面色一變，通商自然是好事，畢竟中原的瓷器、茶葉、綾羅綢緞、金銀財寶甚至鹽鐵，都是草原上的貴族們需要的東西，可是學習漢族的文字，說漢語，這就有些問題了，他不是一個聰明之人，並沒有太大的遠見，但也似乎明白這其中有些問題。

    「怎麼，你不願意？」李煜聲音變的陰沉起來，若不是這次大軍損失慘重，他也不會制定這樣的措施，大軍進攻草原，就意味著會有更多的傷亡，更多的錢糧支出，這是大夏短時間內承受不起的，還不如修養生息一年，等到草原各部廝殺的差不多的時候，再進入其中。

    「臣，臣不敢。」夷男趕緊拜倒在地，大夏損失慘重，也不是夷男可以抵擋的。

    「朕準備會獵各族，草原上失去了頡利，統葉護可汗此戰之後，將會回到西域，整個草原東部秩序不能變，只是草原畢竟是草原人的草原，我大夏雄踞中原，不好干涉草原上的事情，準備召集各部來一起商議，夷男可汗，你認為呢？」李煜忽然笑道。

    「啊！陛下英明神武，臣十分敬佩。」夷男面色一變，他頓時明白李煜的含義了，雖然將所有的草原都賞賜給了自己，但是想要真正的統一草原，那是他夷男的事情，實際上李煜也不希望自己掌控整個草原，可這一切可能嗎？

    「大皇帝陛下，臣為大皇帝陛下放牧草原，恐怕有些部落不會聽從陛下的調遣，還請陛下明示。」夷男想了想趕緊說道。

    「夷男，你還想讓朕的士兵們為你開疆擴土嗎？」李煜有些不滿了，冷哼道：「實話告訴你，你若是不能掌握草原，朕不介意再換一個人，相信有不少的部落願意在大夏的旗幟下，占據整個草原。你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吧！朕不會幹涉你，你若是想用大夏的兵器盔甲，朕允許你用戰馬、金銀財寶來購買。」

    「臣明白了。」夷男大喜。大夏士兵身上的盔甲是何等的精良，兵器是何等的鋒利，他看的很清楚，若是能得到這些東西，自己縱橫草原也不是一件難事。

    「夷男，傳召草原各部，兩個月後，朕在盧龍塞會獵各族，不來的人，就是我大夏的敵人。」李煜忽然說道：「朕相信，這點事情，你是可以做到的。」

    夷男哪裡敢反對，他知道，現在突厥已經戰敗，無論是頡利可汗也好，或者是統葉護可汗也好，短時間內，都不敢來進犯李煜，李煜在這個時候重新整頓草原秩序，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的兵馬可以追捕頡利和統葉護兩人，兩個月後，你與朕在盧龍塞相會。」李煜看著遠方的天空，一個月的時間，頡利和統葉護可汗被大夏擊敗的消息肯定能夠傳遍草原，相信這些人也不敢不來覲見自己。

    「臣遵旨。」夷男聽了之後，哪裡還想在這裡停留，眼下東西突厥兩部都已經敗於李煜之後，這個時候也是最佳追擊時間，他相信，自己將會得到更多的人投奔。他必須抓緊時間，連向李煜索要糧草器械的話都沒有開口。

    「陛下，兩個月後，這廝真的會來嗎？」李靖在旁邊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肯定會來的，因為他若是不來的話，朕就會在其他草原部落中另外選一個就是了。」李煜不在意的搖晃著馬鞭說道：「未來一年，草原上將會是最為混亂的一年，而我們將會休養生息，等到明年夏天的時候，大夏就會進攻草原，收割這些部落。」

    「臣擔心的是，敵人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李靖有些擔心。

    「難道還有敵人能夠動搖我大夏的江山社稷不成？」李煜很有把握，哈哈大笑道：「就算是有戰爭，也只是小範圍的戰爭，再說，有大將軍，任何敵人都是跳樑小丑而已，朕從來不擔心。」

    「臣老了，恐怕不能再替陛下征戰疆土了。」李靖苦笑道。

    「姜子牙八十才出山，大將軍何必說老呢？朕的敵人還有許多，天下之大，大夏不過是滄海一粟，還有更多的敵人等待著朕去征服，大將軍，現在就馬放南山，可不是大將軍的為人啊！」李煜搖搖頭，這次若不是李靖在最後關頭，出動了戰車，李煜想要擊敗統葉護的數十萬大軍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會被統葉護可汗所敗，由此可見，李靖的重要性。無論是在對付頡利可汗或者是統葉護可汗，李靖都幫助了自己很多，從江南到巴蜀，再到關中，并州，到如今的草原，李靖居功甚偉。

    李靖頓時露出一絲苦笑，李煜是一代雄主，年紀輕輕，現在三十歲都不到，手下兵強馬壯，豈會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

    「老臣遵從陛下的安排，期盼著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陛下的宏圖大業。」李靖趕緊說道。他心中也放心了許多，最起碼，在李煜手下，不會擔心鳥盡弓藏的事情發生。

    「走吧！」李煜看著身後的戰場，輕輕的夾了一下戰馬，戰馬發出一陣嘶鳴，馱著李煜消失在黑暗之中，在他身後，李靖也駕著戰車緊隨其後。

    在數十里之外，頡利可汗和施羅疊兩人身邊帶著數騎在飛奔，他們是見突厥大軍陷入混亂之中趁機逃走的，他不時的看著身後，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自己失敗了，統葉護可汗也失敗了，整個草原上將會陷入混亂之中。最後得到好處的只能是李煜。

    「父親，統葉護可汗能抵擋住李煜的進攻嗎？」施羅疊也停下了腳步。

    「統葉護手下的兵馬太多了，不能形成一股強大的戰鬥力，他不是李煜的對手。」頡利可汗搖搖頭，說道：「走吧！趕緊去龍城，草原已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