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蓋蘇文實力坑隊友

    遼水邊的沙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從沙子中生成，瞬間就點燃了整個沙灘，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從北到南，數百步範圍內，一起燃燒。

    那些正在衝鋒的靺鞨族勇士們哪裡曾見過眼前的這種場景，他們還認為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紛紛逃走，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只是他們再怎麼勇猛，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有火焰燃燒的快，方圓百餘步範圍內，眨眼之間就被火焰所籠罩，那些靺鞨族兵馬身上也被點燃了火焰，發出一陣陣慘叫聲。悽厲的哀嚎之聲一下子響徹了天空，入眼的只有無窮的火焰，在火焰之中，肉眼可見無數士兵正在來回奔跑，相互拍打，想將身上的火焰驅逐的乾乾淨淨，有的人趁機跳入遼水之中，企圖藉助遼水來保住自己的性命。現場一片混亂。

    正準備渡過遼水的蓋蘇文看的分明，他看著遠處沙灘上的火焰，嘴巴張的老大，最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的事情在自己面前發生，十數萬靺鞨族勇士此戰雖然沒有損失多少，但損失的是軍心，靺鞨族勇士心中永遠有這一把火焰。日後面對大夏的進攻，也將是心驚膽戰，在交戰中，肯定是處於下風。

    「真是狠毒啊！」蓋蘇文雙目無神。水火無情，他雖然不知道這火焰是如此燃燒的，但他知道，這肯定是敵人的手段，是如此的殘忍，一把火燒在高句麗士兵的心靈上，沒想到這種狠毒的事情居然發現在大夏的將軍身上，讓蓋蘇文心中無奈。

    大堤上，尉遲恭和程咬金等人都沒有說話，戰果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一把火就這樣輕鬆的消滅了數千精銳，而自己人損失比較少，沙灘上的火焰仍然在燃燒，但慘叫聲已經沒有多少了，空氣之中也只有一陣陣惡臭的氣息，這是屍體被燃燒後的氣味，十分的難聞。

    「水火無情，雖然是敵人，但也是人，就這樣一把火被我們活活的燒死了。」程咬金看著遠處的遼水，遼水上游，又有無數的戰船順水而下，朝敵人殺了過去。

    遼水之中，無數士兵正在倉皇逃跑，他們臉上還有一絲驚恐之色，他們還沒有從火焰中清醒過來，一邊在河中飛奔，一邊大聲的呼喊起來，袍澤們的慘狀一時間難以消退。這個時候，又有誰能猜到，殺戮到現在還沒有結束，敵人下一波進攻已經到來。

    水師大將陳述之親自率領的水師戰船殺來了，順風而下，直接闖入亂軍之中，他是沒有看見沙灘中的慘樣，看著水中的混亂，一陣陣哈哈大笑，就命令將士們以弓箭射之，大夏士兵居高臨下，高句麗士兵正在倉皇逃命，哪裡能抵擋水師的進攻，一時間死傷無數，鮮血將遼水都給染紅了，一些屍體漂浮在水面上，然後順著河水而下，徑自沒入大海之中。

    蓋蘇文看著上游戰船順江而下，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敵人不僅僅是火燒沙灘，而且還趁著自己混亂的時候，水師戰船抄了自己的後路，一環接著一環，大軍碰見這種情況，肯定是一片混亂，這個時候水師戰船趁機殺出，足以擴大戰果。

    敵人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和身邊的遼東精兵並沒有殺入其中，充當前鋒的也只是靺鞨部落的勇士，這些人死了再多，蓋蘇文也不心痛，甚至他回去之後，怎麼勸說靺鞨人派出會更多的人馬。只是面對這次失敗，讓蓋蘇文心中沮喪。

    「靺鞨軍以後不能用了。」蓋蘇文知道，在很短的時間內，靺鞨人肯定是不敢上戰場了，這也就意味著，自己這邊的壓力將會很大，很多事情都不能解決了。

    雙方都看著遼水中間的廝殺，大量的靺鞨兵馬逃回了東岸，可是還有很多的袍澤仍然在河水之中，他們被大夏水師所追殺，面對這一切，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改變，只能是站在岸邊，看著敵人在斬殺自己的袍澤，有些人看著自己的熟悉的袍澤甚至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頓時失聲痛哭起來。

    莫說是蓋蘇文，就是西岸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尤其是耶律涅虎這個奉命執行此事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虎軀顫抖。顯然沒想到戰爭居然如此殘酷，昔日兇狠彪悍的敵人，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待宰的豬羊一樣。

    「哎，這個地方，以後必生厲鬼。」尉遲恭忽然說道：「這個時候，我倒是想到了當年諸葛亮火燒藤甲兵的意思了，這些人就這樣被我們一把火燒的乾淨了。」

    「這些敵人，不是我們自己的袍澤，死了就死了，既然反抗我大夏，就應該有死的覺悟。」程咬金不在意的說道：「走吧！等上兩日再來，為這些人收屍吧！還真的別說，火油加煤炭還真是厲害，這火燒的，連沙子都能燒起來。」

    遼水邊的大火，就是用火油加上煤炭點燃的，沙子下面是煤炭，沙子也被放在火油中浸泡過的，變了黑色的，灑在煤炭上薄薄的一層，這樣一來，才能輕鬆點燃，加上煤炭的作用，燒的更久。

    雙方不自覺的同時撤軍，都沒有繼續觀看結下來的戰鬥，就是連遼水上的水師戰鬥也很快就結束，整個水面上到處都是屍體，陳述之得勝之後，率領水師消失在水面上，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躲在什麼地方，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沙灘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屍體匍匐在沙灘上，盔甲都已經燒的乾乾淨淨，唯獨沙灘上的火焰並沒有熄滅，惡臭瀰漫著空氣之中。

    大帳之中，尉遲恭、程咬金等人默然不語，就算是在中軍大帳中，眾人好像仍然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惡臭，程咬金忽然說道：「我們要不要換一個地方紮營？」

    尉遲恭面色一愣，最後搖搖頭，說道：「這個地方正好，相信，敵人是不會我們的正面殺過來的。」地方死人太多，還是自己的袍澤，相信高句麗的士兵心裏面還是有陰影的。

    程咬金一愣，很快就點點頭，這個地方將是高句麗的傷心地，蓋蘇文膽子再大，下面的士兵也不敢從這裡經過，從這方面看，這裡是最安全的，當然，就是有點滲人。

    「現在我們的前期的目標已經實現，接下來就是下一步了，利用水師進行騷擾，一個月後，懸掛陛下的大纛，兩個月後，就算高句麗已經明白過來了，也沒有什麼作用了，我估計那個時候，高句麗的糧草已經不夠用了，要麼破釜沉舟，要麼就是老老實實的等待我們去打。」程咬金略顯得意，自己數萬大軍能將四十萬大軍逼成這個模樣，足以自傲了。

    「捷報飛呈陛下，那些李唐餘孽或許正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呢！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等待對方入局的陷阱。」尉遲恭搖搖頭。

    而此刻遼東的淵氏府邸中，淵蓋蘇文跪在軟席上，面色陰沉，此戰之後，大軍損失慘重，軍心士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想到沙灘上的那一把火，蓋蘇文雙目之中閃爍著恐懼和害怕。若不是自己機警，恐怕第一個上岸的就是自己，死的同樣也是自己。

    「來人，派人通知中原的武士彠，告訴他們，我們和大夏兵馬三十萬，廝殺於遼水之畔，雙方兵馬殺的昏天黑地，遼水都被鮮血若染紅，屍體都已經堵塞了遼水，最後雙方損失兵馬近十萬人，我們準備進入相持階段，等待中原盟友，雙方合擊大夏。」蓋蘇文準備利用一下武士彠等人了，自己損失了數萬人馬，對方還沒有行動，這讓蓋蘇文心中不滿。

    他期待著大夏皇帝知道中原有變之後，和當年的楊廣一樣，率領大軍倉皇撤退，甚至還會將大量的糧草和器械都丟在一邊，等待著自己去拿。自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大量的補給，至於李唐餘孽這些人最後的命運，已經不是蓋蘇文所考慮的事情了。

    至於大夏出兵多少，他潛意識中以為對方出兵最起碼有三十萬，不然的話，不可能擊敗自己的四十萬人。就是因為大夏的兵馬眾多，才讓自己吃了這個暗虧。

    可惜的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一旦自己說出大夏出兵三十萬，對於遠在西北的李勣，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正等待著大夏兵馬調動的李勣，恐怕第一個反應就是快速的起兵，利用大夏內部空虛，李煜正專注於高句麗，自己攻占蕭關，奪取關中。

    數日之後，有探子傳來消息，敵人有大量的人馬正在集結，蓋蘇文更加擔心了，他讓人加快了修建箭樓的進程，整個遼東，甚至高句麗上下苦不堪言，朝中的富戶在乙支文德的逼迫下，不得不貢獻出大量的錢財，下面的老百姓也跟著後面搬運糧草，修建箭樓，整個高句麗都在為遼東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