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崩潰

    華氏城外，郭孝恪和王玄策兩人看著眼前的城池，面色平靜，城池並不高大，甚至還有一些破舊，千百年的風雨，可以改變一切。再堅固的城池的，不經過修葺，也沒有任何作用。

    華氏城以前雖然是都城，但戒日王的遷都，加上歷年的戰爭，導致了現在的城池較為殘破，華氏城總督治理無方，對方只知道盤剝百姓，哪裡還想著修建城池。

    兩人的兵馬已經到達華氏城外，原本是想著快速攻下城池，畢竟殘破的華氏城，兩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只是兩人想著如何快速的拿下來。

    沒想到，李景隆很快就傳來新的消息，華氏城總督率領大軍已經殺了過來。兵馬並不多，這就給了兩人更多的選擇。

    「眼前的城池不過千餘人，我們衝上去就能解決對方，就算是損失一些人馬，也是可以承受的，另外一個就是擊敗華氏城總督的兵馬，他們心中惦記著華氏城的情況，長途跋涉，身心疲憊，我們只要算計得當，就能輕鬆將其擊敗。」郭孝恪躍躍而試。

    「這的確是一個方法，我們攻城難免會對城中的百姓受到影響，只要擊敗他們的總督，華氏城或許就能不戰而降。可以減少我們的損失。」王玄策也是同意這個方案的。

    按照李景隆的想法，儘可能少造殺戮，保住更多的天竺百姓，甚至連剎帝利階層，只要投奔自己，就可以保住性命。

    「走。」郭孝恪見王玄策也同意了自己的看法，頓時露出喜色，大聲說道：「去會一會這個華氏城總督，是誰給的膽子，膽敢和我們對著幹。」

    「走，先放棄眼前的華氏城。」王玄策也點點頭，先擊敗華氏城總督的兵馬，然後再來對付華氏城，相信華氏城的人看見他們總督的首級，肯定會放棄抵抗的。

    華氏城總督心中惶恐，他騎在戰象身上，面色陰沉，他一方面是在擔心華氏城的情況，另外一方面也在擔心聯軍的情況，能成為一個城池的總督，讓戒日王都沒有辦法，說明自身還是有些手段的，並非無腦之人，一下子就看到了眼前的局面。

    自己不能失敗，但聯軍也不能失敗，無論誰失敗了，都會起到連鎖的反應。

    「總督大人，過了前面那個山頭，就是屬於華氏城的範圍了，將士們身心疲憊，能不能暫時休息一下。」身邊的副將詢問道。他有些擔心的望著周圍的士兵，這些士兵臉上都有一絲疲憊之色。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既然是過了山頭，就是我們的華氏城，那就不用休息了，我們先回去，等到回去之後，我們在休息也不遲。」總督大人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部下很疲憊，但城池就在眼前了，這個時候再休息，總督大人就有些不願意了，他擔心自己的城池受到了進攻，而且麾下的士兵不能盡力抵抗，最後將城池拱手相讓，這是他不願意的。

    三軍將士聽了心中無奈，加上城池就在眼前，只要加快腳步，就能趕回自己的家中。想到這裡，眾人頓時感覺到自己腳下又有力氣了。

    「告訴將士們，等返回華氏城，就犒賞三軍。」華氏城總督知道自己未來需要這些士兵，頓時大聲說道，能夠激發這些人的勇氣，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予這人錢財、酒肉等等。

    果然，這邊命令剛剛傳下，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將士們的士氣果然激發傳來，華氏城總督見狀，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

    他現在最期盼的是，敵人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到達華氏城，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擊敗敵人，保住自己的城池。

    山腰上，郭孝恪和王玄策兩人騎著戰馬，看著遠處的隊伍，綿延數里，象兵和騎兵、步兵在寬廣的官道上前進。

    「還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莫非這個傢伙還真的以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眼中。」郭孝恪忍不住輕笑道。

    「沒有防禦才是好事，這樣的好事哪裡能找到，萬餘大軍相信在我們的突然襲擊之下，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王玄策面色冷峻，看著腳下緩緩前進的隊伍。說道：「按照你我商量好的，一前一後，大家一起進攻就是了。」

    「如此甚好，對付天竺土著而已，直接殺過去就行了。」郭孝恪笑呵呵的翻身上馬，領著自己的親衛消失在眼前。

    「走。」王玄策將長槊取在手中，輕輕的夾著戰馬，也朝另外一邊飛奔而去。

    華氏城總督看著面前的高山，周圍的景色很熟悉，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有一絲不安。他止住了周圍的士兵。

    戰象靜靜的站在山腳下，等了半響之後，總督才搖搖頭，指揮大軍繼續前進，他對身邊的親衛，說道：「不知道現在城中的情況怎麼樣了？不過，我沒有看見這周圍有逃難的百姓，或者敵人尚未攻陷城池也說不定。」

    「大人，屬下也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大戰的氛圍，或許戰爭並沒有爆發，敵人尚未進攻城池也說不定，或者是進攻其他城池了？」身邊的親衛遲疑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大夏軍隊的數量不如聯軍，但各個城池的總督率領大軍離開，遮婁其王朝軍隊的數量就不如大夏，大夏若是四處騷擾其他城池，其他城池肯定會撤軍的。」總督大人聽了之後，頓時感覺到還有一線希望。

    「大人聖明。」親衛連忙點頭說道。不管敵人會不會攻入城中，城外肯定是有難民出現，可是在城外並沒有發現難民，這說明敵人未必攻下了城池。

    大軍緩緩而行，很快就過了山頭，剛剛前進了一兩里，就見面前一紅，大量的士兵出現在前面，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的敵人就沖了上來，根本就不給華氏城士兵反應的機會。

    華氏城一陣大嘩，總督神情慌亂，他站在戰象上，瞬間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戰象開始發起衝鋒，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敵人就在眼前，哪裡還有時間準備，華氏城總督潛意識的只能是率領麾下將士迎了上去，至於能不能戰勝對方，這已經不是自己能考慮的事情了。

    「奔射。」然而這時候對面的騎兵，猛然之間調轉馬頭，騎兵大隊向東，在飛奔的途中射出手中的利箭，密密麻麻的箭雨籠罩在天地之間。

    華氏城士兵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發現面前的敵人居然不是迎面而來，而是繞開自己的前鋒，象兵來不及撤回，只能是硬著頭皮衝上去。

    「追，追上去，千萬不能讓他們和我們拉開了距離。」華氏城總督猛的想到自己曾經遭遇過的情況，面色大變，趕緊命令麾下士兵發起兇猛的進攻，他要緊追不放，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擊敗眼前的敵人。他並沒有想過，這個時候，敵人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看著眼前的敵人，只是想將對方撕碎，然後返回自己的駐地。

    前面的象兵和騎兵，在得到自己首領命令之後，開始發起衝鋒，唯有身後的數千步兵比較憋屈的跟在後面，騎兵想要發出強大的戰鬥力，不僅僅是要利用騎兵的速度，更重要的是步兵和騎兵的協同作戰，步兵失去騎兵的保護，最後只能會被敵人分割包圍，吃的乾乾淨淨。

    就在騎兵發起衝鋒的時候，那些步兵頓時大地在震動，這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身後有無數騎兵出現，大批敵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就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敵人的騎兵殺入後軍。

    一時間慘叫聲連連，強悍的騎兵，手執騎槍，在步兵之中殺出一道縫隙來，然後就是揮舞著手中戰刀，寒光閃閃，一道道血光出現，一個又一個首級飛了出來，在高速前進的騎兵面前，這些步兵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禦的機會。

    大量的士兵被斬殺，慘叫聲連連，步兵大營中一片混亂。

    正在衝鋒華氏城總督很快就發現後面情況的變化，他轉頭看去，卻見自己的步兵隊伍正在遭受著敵人的屠戮，心中大驚，他瞬間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敵人的騎兵在前面進攻，實際上是在引誘自己上當，可笑的是，自己真的上當了。

    看著身後數千步兵被屠殺，華氏城總督無可奈何，只能命令象兵和騎兵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身後殺去，步兵不能不救，失去了步兵的騎兵是不可能守住城池的。

    但，大夏騎兵又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呢？王玄策率領的騎兵也調轉馬頭，跟在象兵身後進行追殺，雙方的情況頓時換了過來，這次輪到大夏追擊了，戰馬的速度很快，大夏的騎兵張弓搭箭，就見一個又一個敵人被射落象背或者是馬背。

    總督大人見狀臉色陰沉，面對這種情況，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是強行率領兵馬強行突圍，這個時候，他遲疑了，到底是自己逃之夭夭，還是救援前面的步兵。

    不僅僅是他，就是身邊的騎兵也沒有不知道如何是好，現在自己的軍隊已經陷入敵人的合圍之中，遭遇了敵人的前後夾擊。

    前進是死，後撤也是死。不管怎樣，都是得損失一部分兵馬，是損失步兵呢？還是損失騎兵，華氏城總督臉上露出複雜之色。

    最後，他終於嘆了口氣，兇猛的騎兵朝步兵隊伍中殺了過去，將這些步兵都拋棄掉，顯然不是自己能幹的，大家都是生活在華氏城，身後的兵馬多是沾親帶故的，將這些步兵丟在一邊，任由敵人屠殺，剩下來的士兵也將是兵無戰心，莫說是抵擋大夏，就是連守住華氏城的可能都沒有。

    王玄策見狀，頓時搖搖頭，這是一個愚蠢的人，在這個時候，就應該果斷的放棄眼前的一切，率領騎兵逃回城池，唯有如此，才有一線生機。

    至於入城之後的一切，已經不重要了，華氏城內還有不少的百姓，組織起來，又是一支軍隊，短時間內，還是能抵擋大夏的進攻。

    大夏都是騎兵，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會將大量的兵力放在攻城戰上的，如何在保護自己有限兵力的情況下，做到攻占面前的城池，這是大夏將軍們要做的事情。

    可惜的是，對方顯然沒有考慮這些，他只是想將步兵都召集在一起，然後形成有效的防禦，達到逼迫大夏撤兵，這簡直就是一個愚蠢的做法，在強大的騎兵面前，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論及兵馬數量，華氏城原本就已經落入下風，現在又被大夏前後夾擊，在這種情況下，哪裡是大夏的對手。

    郭孝恪發現敵人的騎兵和象兵已經回援，毫不猶豫的率領騎兵撤出了戰鬥，他率領騎兵在戰場上飛奔，也不後撤，也不進攻，只是在陣地上飛奔，不時的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必定會有一個敵人被射殺。

    戰場上一片混亂，華氏城的步兵被騎兵護衛在其中，騎兵面對敵人的射殺，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防禦之中儘是漏洞。

    王玄策和郭孝恪兩人聯手，在戰場上很少有人能夠抵擋的住兩人的進攻，兩人所率領的騎兵左右奔襲，一旦發現有樓棟，就會毫不猶豫的來上一下。

    終於，對面的敵人崩潰了，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不可能忍受的，再不逃走，這些人真的成為大夏弓箭手的靶子，任由對方射殺。

    首先逃走的是那些騎兵，這些人騎著戰馬，或者乘坐戰象，奔跑的速度很快，也不管身後將軍們的阻止，趁著大夏騎兵的那一點縫隙，就飛馬而逃。

    面對這些逃跑的士兵，王玄策和郭孝恪兩人並沒有阻攔，而是任由對方逃走，剩下的士兵見狀，還認為大夏將軍沒有發現這點，也不管總督的軍令，紛紛調轉馬頭，逃之夭夭，至於那些步兵的性命，早就被這些傢伙忘在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