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隨著松贊干布一聲令下，努氏等新老貴族紛紛被抓了不少，一時間邏些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生怕自己受到牽連，不僅僅家產被抄沒，連自己都會跟著後面倒霉。

    索性的是，蘇勖等人在關鍵的時候阻止了松贊干布，這才讓松贊干布停止了株連，一場風波隨著大雪的到來，陷入了風平浪靜。

    蘇勖等人得到了錢糧之後，開始安置災民，從其中擇其青壯為兵，以其老弱者為勞力，營建各種防禦設施，將整個邏些城打造的如同鐵桶一樣，李勣和祿東贊兩人開始借著有限的時間，開始練兵，整個吐蕃上下顯得十分團結，積極應對即將到來的決戰。

    而年氏被任命為邏些城的巡城使，管理災民，防止災民作亂，至於那囊源卻奉命前往成都，準備向大夏皇帝稱臣，手中帶著「李守素」的首級。

    當然，還有一些暗子借著機會前往中原，為和談做準備。

    整個吐蕃上下似乎知道明年就是決戰，決定吐蕃上下的命運的時候到了，到時候是勝利還是失敗，都要看這個冬天的情況，連帶著寺廟內的僧侶都走出了寺廟，參與到建設中來。

    沒辦法，大夏士兵十分兇殘，不僅僅對那些青壯毫不留情，就是寺廟中的僧侶也是一樣，從臨羌城到吐蕃腹地，所有的寺廟都被拆除了，所有的僧侶都被斬殺，大地之上，除掉一些老弱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能讓大夏士兵放下屠刀。

    而在遙遠的成都城，冬天的巴蜀平原上，也進入了最為寒冷的時候，不過和以前不一樣，今年的成都城顯得十分熱鬧。

    數十萬大軍雲集成都城，不僅僅各位皇子來了，連皇帝都來了成都城，李煜進城之後第二天就祭祀了武侯祠。

    「老柴，這些天怎麼沒去翠華樓啊！」酒樓上，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看見對面熟悉人，頓時雙眼一亮，上前打招呼道。

    「哼，胡掌柜，不僅僅我沒去，你恐怕也沒有去吧！最近幾個青樓能有幾個能去成的，都被那些當兵的霸占了，嘖嘖，看看，翠華樓、明月樓、飛狐閣那些知名青樓都被那些武夫給占據了，誰能去的了。」柴掌柜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顯然心裏面不好受。

    「哎，人家剛從吐蕃前線下來，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加上口袋裡銀錢多，遠離自家婆娘，來到這錦官城，利用休沐的機會，還不放鬆放鬆，也能理解。」柴掌柜自嘲道。

    雖然這些武夫們霸占了成都城內的各大青樓，讓人十分不滿，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這些當兵的很抱團，誰敢得罪這些人，得罪了其中一個人，就等於了得罪了幾十萬大軍。

    「這話說的，誰不知道那些當兵的，跟著陛下出征，不僅僅得到大量的錢財，還能得到大量的美女，每次出征，回來的時候，都會多上兩三個女人，在外面也能留上幾個血脈的。」胡掌柜顯然很清楚其中的勾當，神情中多有不悅之色。

    「那是以前，這次不一樣，你也知道這次去的是吐蕃，嘿嘿，雖然帶回來不少，可是沒有中原女子好看，當然，也有不少好看的，可都是被將軍們拿走了，剩下來的能做什麼呢？」柴掌柜苦笑道：「我可是聽說了，這吐蕃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西域好歹有戰馬，還能種植棉花，可是吐蕃能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幾乎是不毛之地，也不知道陛下為何要征討吐蕃。」

    「好像是的，還真的想不出吐蕃能有什麼？陛下為何要征討吐蕃呢？當初吐蕃的贊普是得罪陛下了，只是，就因為如此，就要發動大戰，幾十萬人馬征討，傳聞已經有十萬勇士都死在高原上了。」旁邊頓時有人接過話來了。

    「陛下征討自然是有陛下的道理，用陛下的話來說，就是臥榻之畔，其容他人酣睡，吐蕃居於高原之上，兵強馬壯，幾十萬大軍一旦傾巢而出，我大夏哪個城池能抵擋敵人的進攻，陛下這是叫防患於未然。」一個讀書人忍不住反擊道。

    「是啊！我也聽說了吐蕃人生性殘暴，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這樣的人，就應該為我大夏所征服，讓他們都成為我們大夏的人，接受我大夏文化的薰陶和洗禮。不久之後，就會和草原、西域一樣，為我大夏的疆土。」一個年輕人大聲說道。

    「年輕人，話雖然如此，但大夏並沒有從這次戰爭中獲得什麼好處啊！還損兵折將，最後能得到什麼呢？吐蕃那個地方可是不毛之地啊！數百里無人煙，朝廷能得到什麼？金銀珠寶都很少，也沒有戰馬之類的，我等也曾經出沒於吐蕃等地，除掉賺取一些辛苦錢，從他們手中換取皮毛之外，能得到什麼？」胡掌柜苦笑道。

    「的確是如此，我也曾去過吐蕃，換回來一些皮毛，然後就沒有什麼了。賺的都是辛苦錢。」一個黑臉漢子忍不住贊同道：「當然，這陛下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不管怎麼樣，好歹我們又一次擊敗了強敵，殺的吐蕃贊普狼狽而逃。」

    「這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現在朝廷占據了那些地方了嗎？並沒有，所有大軍都已經撤出了高原，明年將會再次征戰，若是碰到這樣惡劣的天氣，又將無功而返，到時候，還會損失更多的兵馬，長此以往，和前朝的楊廣東征又有什麼區別？」柴掌柜忍不住長嘆道。

    「楊廣如何能與當今相比擬？楊廣是昏君，當今陛下是何等的英明，你這是在藐視當今聖上。」讀書人聽了勃然大怒。

    「各位，息怒，息怒，柴掌柜哪裡敢藐視當今聖上，他是販賣茶葉的，陛下在高原上大開殺戒，斬殺了不少的吐蕃人，這吐蕃人若是死乾淨了，我們這些人手中的貨物不好賣啊！」胡掌柜苦笑道：「以前分屬兩國，我們這些商人可以從其中賺取差價，但現在不一樣了，想賺取差價都難了，柴掌柜這才有所牴觸。當今陛下英明神武，誰敢藐視陛下，我胡某人第一個不答應。」

    眾人聽了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仔細想像還真是如此，這些商人不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嗎？倒買倒賣，賺取其中的差價，以前分屬兩國，差價自然是高些，但現在大夏已經征討高原，將高原上的人都殺的乾乾淨淨，有東西也賣不出去。

    「吐蕃這次損失慘重，難道還有多餘的兵力來抵擋朝廷的進攻不成？」有人很懷疑的說道：「若是真的還有兵馬繼續抵擋，明年恐怕又是這種情況了，那我大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攻下高原呢！」

    眾人聽了臉上也都露出擔憂之色，若是真是如此，大夏和吐蕃之間的戰爭將會延續很長時間，要知道吐蕃的生存環境可是比遼東差太多了，一旦戰爭拖延太久，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實際上，現在吐蕃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實力了，他們之所以拼死反抗，大概是擔心陛下會斬盡殺絕。所以不肯投降的人很多。」忽然有人幽幽的說道。

    整個酒樓內無人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難道那些人不應該殺嗎？這種話誰也不能說出來，你不殺敵人，敵人就會殺你。而且，那些人會投降嗎？在大夏呆過一段的時間都知道，那些戰爭的俘虜受到的是什麼樣的待遇，看看從成都到關中的官道就知道了。

    「現在吐蕃被我們殺的只剩下彈丸之地，毫無還手之力，這個時候，若是臣服我大夏，這樣不僅僅能免除刀兵之禍，還能暫時穩定西境，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行進攻也不遲啊。」人群之中，忽然還有人建議道。

    「臣服於我大夏？不動刀兵，這種可能性比較小吧！陛下是不會答應的，現在的吐蕃除掉地利之外，還能剩下什麼，要我說，不動刀槍，用軟刀子對付吐蕃，遲早能滅了吐蕃。」有人建議道：「能不動刀兵就不動刀兵，畢竟刀兵一起，就是死人的。」

    整個酒樓內眾人聽了之後，頓時陷入沉思之中，說實在的，大夏自從李煜起兵開始，就陷入戰亂之中，幾乎每年都有戰爭發生，若是不打仗自然是好的。

    「吐蕃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只有邏些城周圍的城池了，面對大夏，吐蕃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其一口氣，也能彰顯我大夏皇帝的仁慈。」有一個老者忽然說道。

    「這位老人家，仁慈是對自己的國民的，而不是針對敵人的。老人家，對敵人的仁慈，可不是彰顯皇帝仁慈的標準。」這個時候，三樓樓梯上走下一個玉面俊秀的年輕人，笑盈盈的望著眾人說道。不是李景智又是誰。

    「這位公子，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何要動刀兵呢？吐蕃現在還能成為我大夏的敵人嗎？」老者雙目中閃爍著一絲陰霾。

    「老先生應該沒有去過吐蕃吧！吐蕃前後兩任贊普都主動進犯過大夏，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吐蕃會歸順我們嗎？一個夜郎自大，妄圖挑釁我大夏的地位，他們入侵我大夏疆土，殺我大夏子民，現在打不過我們了，就想著投降？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李景智俊臉之上，充斥著殺機。

    「對，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不付出點代價，就這樣輕易饒了他們，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就是，戰爭是他們挑起的，現在就想求饒了，這不是不將我大夏放在心上嗎？就應該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滅其國，只有這樣，才能讓世人見識一下我大夏的厲害，唯有如此，才能讓其他國家不敢挑釁我們。」

    人群之中，頓時有人大聲喊了起來，更是引起了周圍眾人的一陣陣叫好的聲音。

    「哎，為了不毛之地，亂動刀兵，這並非是什麼好事？這是在窮兵黷武啊！」老者聽了之後，頓時化成了一聲長嘆。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周圍眾人的遲疑，無論是吐蕃也好，或者是西域也好，對於眾人而言，都是不毛之地，，蠻荒之所，中原王朝也沒有必要占據那個地方。

    「我大夏吐蕃，並非是為了占據吐蕃之地，而是要讓世人明白，膽敢進犯我大夏的國家，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的，吐蕃小國更是如此。」李景智大聲說道：「這是我大夏威嚴的體現，哪怕是不毛之所，既然是我大夏的，那永遠都是我大夏的，豈能落入他人之手？」

    酒樓中的眾人聽了之後，頓時連連叫好。

    「哎，仁者無敵，仁者無敵。」老者聽了之後，再次化成了一聲長嘆，卻是不敢在酒樓中停留，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李景智掃了周圍一眼，也徑自上了三樓。

    「父皇。」三樓之上，李景智恭恭敬敬的朝李煜行了一禮。

    「剛才那人話，你聽了有什麼想法？」李煜靠窗而坐，看著下面的行人，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世人愚昧，哪裡知道國家大事？」李景智不屑的說道：「那人就是一個老古董，居然敢妄談國家大事，真是笑話。父皇可以不用理睬他們。」

    「吐蕃是蠻荒之地，但地勢險要，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則的話，等到有一天中原暗弱的時候，有一支兵馬從高原而下，關中能抵擋的住嗎？」李煜面色陰沉。

    在歷史上，這種事情就曾經發生過，吐蕃就是趁著中原大亂，直接東進，進入關中，並且還奪取了西域之地，占據了大半個中原疆土。

    「父皇所言甚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李景智也十分贊同李煜的話。高原之地，自己不占據，就會落入其他人之手，成為敵人的地盤，這種事情大夏君臣是不會幹的。

    「回去吧！這些人。嘿嘿。」李煜站起身來，招呼李景智等人下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