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你想讓我幫什麼？你說！」

    手機里傳來岑柔的聲音。

    姜繡：「岑小姐，還有十幾天，就是夫人的忌日了，那天宇哥肯定會去祭拜夫人，我估計到時候，宇哥的情緒會很低落，而我……我不是很會安慰人, 岑小姐，到時候你能過來幫忙安慰一下宇哥嗎？我知道你比我聰明，我相信你應該有辦法開解他，你看行嗎？」

    岑柔：「……」

    一陣沉默之後，岑柔：「你要我幫的忙就是這個？」

    姜繡：「嗯，是的。」

    岑柔：「行，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來的。」

    通話結束, 姜繡嘆了口氣, 舉步走向別墅。

    ……

    而岑柔那邊，放下手機的岑柔眉頭微凝，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她撥通一個號碼。

    「動手的日子，定在這個月14日吧！錢不是問題，嗯，對，這個月14號！只要你們能拿出成果，錢的方面，我老闆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說完，她靜靜聽完對面的應答，嗯了聲，便掛斷通話。

    ……

    2013年。

    水木大學附近的一個小區出租房中。

    書房。

    陳宇坐在書桌後面，低頭做著高三下學期的數學試題，在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開著視頻聊天框。

    視頻中的人是低頭工作的湯虹潔。

    她比陳宇大三歲, 陳宇上大一的時候，她就在讀大三, 如今陳宇讀大二，她已經在校外實習。

    但她實習的地點與水木大學相距不是很遠，所以，一直有練功習慣的她，最近每天傍晚都會來學校武術社的練功房練功。

    而此時，她正在她租住的房子低頭工作。

    她和陳宇明明開著視頻通話，他倆竟然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各自都低著頭做著自己的事。

    而這，就是他們最近開始交往後的戀愛方式之一。

    每天傍晚在一起練功，每天晚上，開著視頻通話，各做各的事。

    不知道內情的人，乍一看他倆開著視頻，卻互相不搭理的樣子，絕對會以為他倆的感情出了大問題，正在冷戰中。

    而事實上呢？

    他倆的感情好著呢！

    工作或者學習累了，就抬眼看一眼視頻里的對方，嘴角便會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們都在努力。

    湯虹潔在努力實習，陳宇在努力學習。

    也許, 這就是學霸之間的戀愛方式？

    她和陳宇都是水木大學的高材生，在尋常人眼裡，都是絕對的學霸。

    時間悄然流逝。

    深夜十一點多的時候，湯虹潔合上面前的文件，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視頻里仍然在專心做題的陳宇，她面現微笑，輕咳一聲，將陳宇的目光引來後，她輕聲說：「夜深了，該休息了。」

    陳宇怔了怔，目光下意識瞥向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見已經快十一點半，他才察覺夜已深。

    笑了笑，「好，那你早點睡吧！」

    湯虹潔看著他，「你也睡吧！不早了。」

    「好！我馬上就睡。」

    陳宇一口答應。

    湯虹潔這才微笑著跟他揮手，道了句：「那晚安。」

    「晚安！」

    陳宇也對她擺擺手，湯虹潔伸手關了視頻通話。

    陳宇望著黑下去的視頻框，笑了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端來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就又低頭繼續做習題。

    他並沒有急著去睡覺，對他來說，11點半都不到，時間還早，他至少還能繼續學習一兩個小時。

    等他入睡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

    次日傍晚。

    武術社的練功房裡，今晚這裡除了湯虹潔和陳宇，其他人竟然都沒來。

    剛剛練完一趟掌法的湯虹潔，目光瞥向旁邊的陳宇，見他一套掌法也剛剛練完，她便微笑著走過去，說：「難得今晚這裡沒別人，我們打一場吧！功夫要在不斷的切磋中，才能更快進步。」

    陳宇有點意外，卻沒有拒絕。

    他本來就對功夫很感興趣，現在湯虹潔成了他女票，他對習練八卦掌的積極性就更高了。

    他有一個小目標——那就是在他大學畢業前，能在功夫上勝過湯虹潔。

    他覺得這個目標是有望實現的。

    因為湯虹潔是女人，而女人的力量天生就不如男人。

    所以，他有信心能在大學畢業前，打贏湯虹潔。

    「好！」

    說著，陳宇就先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

    湯虹潔眼裡現出幾分笑意，同樣也擺出八卦掌的起手式。

    「請！」

    她話音剛落，陳宇就搶先進攻，腳步往前連踏兩步，雙掌就是一陣迅疾的搶攻。

    在搶攻的時候，他的身法也一直在變幻，想尋機繞到湯虹潔的身後去。

    然而，他一次次嘗試突進到她身後，缺一次次失敗。

    湯虹潔的身法明顯比他靈活多了。

    他在搶攻，她在防守的同時，也在不斷搶攻，片刻後，她的右掌停在他的咽喉前。

    很明顯，他輸了。

    他身為男人的力量優勢，並沒有發揮出來。

    低眼看著停在自己喉嚨前的玉掌，陳宇一陣沉默。

    這一刻，他對自己能不能在畢業前，打贏她，產生了動搖。

    抬眼看見湯虹潔眼裡的笑意，他心裡就更鬱悶了。

    他最近覺得湯虹潔哪兒都好，就一點不好——她太能打了，他身為男人，身為她的男票，竟然老是打不過她，而且還每次都是速敗，這挺傷他自尊的。

    「師姐，威武！」

    他口不應心地說著讚揚的話。

    湯虹潔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來她心情很不錯。

    但她的快樂顯然是建立在陳宇的鬱悶之上。

    「你還要加油，繼續努力。」

    她淡淡地鼓勵。

    令陳宇更加心塞。

    他覺得她搶了他的台詞。

    身為一個男人，他覺得這種話應該是由他來說的。

    「師姐，我們今天就到這兒吧？你明天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

    他今晚不想再練了。

    湯虹潔微微點頭，「你送我到學校門口就行了，走吧！」

    「好！」

    他倆結伴離開練功房。

    走在夜幕下的校園裡，陳宇提議：「師姐，這個周末你應該不加班吧？到時候咱們去看個電影，再一起吃個飯唄？」

    話說，他倆交往有幾天了，還沒正式約過會呢。

    湯虹潔瞥他一眼，嗯了聲。

    ……

    兩天後，周六。

    上午。

    陳宇開車來到湯虹潔租住的樓下。

    是的，他最近買了車。

    一輛黑色寶馬suv，這輛車掛靠在他的生命躍遷醫藥公司名下。

    而他之所以決定買車，倒不是為了裝13，而是他需要用車的時候多了，他需要經常去最近剛剛收購下來的藥廠，每次來回都打車的話，很不方便。

    再說了，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家醫藥公司的老闆。

    如果沒一輛像樣的座駕，有時候代表公司與人打交道的時候，就容易被人小瞧。

    要不是怕太高調的話，容易引人矚目，他完全可以買一輛更貴的豪車。

    「師姐，我到了。」

    將車停在湯虹潔租住的樓下，陳宇撥通她手機，告知她他已經到了。

    「哦，我知道了。」

    片刻後，趁著一身水磨藍牛仔服的湯虹潔來到樓下，拉開他的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今天的她，顯然是特意打扮過。

    除了穿了一套陳宇沒見她穿過的牛仔服，她的一頭秀髮今天也沒有扎，而是披散在肩後。

    這倒是讓她的氣質柔和多了，多了幾分女人味。

    「師姐，你這樣真好看。」

    已經不是戀愛小白的陳宇，適時送上一記彩虹屁。

    湯虹潔被他夸的有點臉紅，其實她也是第一次這麼打扮，目光瞥了瞥他，馬上就望向前方，抬手將臉旁的一縷髮絲別到耳後，輕聲說：「走吧！」

    陳宇輕笑一聲，他覺得一向清冷、淡漠的師姐臉紅的樣子，挺可愛。

    他熟練地將車開出小區。

    ……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

    某電影院的放映廳里，陳宇、湯虹潔並肩坐在影廳後排，看著電影。

    這是湯虹潔第一次與男人看電影。

    她真的在看電影，目光一直盯著大熒幕，表情隨著電影劇情的變化而變化。

    而陳宇呢？

    他以前陪蔣雯雯看過電影，也陪柏珺雅看過電影，甚至還和少數民族美女古麗扎爾也一起看過電影。

    在他的經驗里，和女生一起看電影，看不看電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握機會，將彼此的關係往前推進一兩步。

    就像現在，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電影上，他目光瞄著身旁認真看電影的湯虹潔，目光很快就落在她放在座位扶手上的左手。

    沒多久，他的右手就悄然握住她的手背。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湯虹潔，手背一顫，下意識就想抽走。

    驚訝的目光也看向陳宇。

    陳宇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右手緊緊抓著她的左手，不讓她抽走。

    此時就到了比拼雙方臉皮厚度的時候了。

    湯虹潔的手抽不走，她看著陳宇，陳宇面帶笑容看著她。

    四目相對。

    沒片刻，湯虹潔的臉就紅了，她假裝無事發生，目光又看向大熒幕，但她的表情已經不再隨著電影劇情的變化而變化。

    顯然，她的注意力也不在電影上了。

    漸漸的，她大概是有點適應一隻手被他握著，她的身體不再那麼僵硬，緩緩靠在椅背上，被陳宇握著的左手也放鬆下來。

    陳宇無聲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贏了。

    心想：我打不過你怎麼了？只要能征服你就行。

    他悄悄調整與她握手的姿勢，變成與她十指相扣。

    而湯虹潔似乎也認命了，放在扶手上的左手，任由陳宇握著、調整著相握的姿勢。

    十指相扣的時候，陳宇才感受到她手心的皮膚很厚實。

    這讓他腦中閃過以前她在武術社向大家展示過的掌劈木板、磚頭。

    這一刻，他總算明白她那雙看似白皙柔弱的手掌，為什麼能劈木板和磚頭了。

    從電影出來的時候，陳宇依然牽著她的手。

    湯虹潔沒有掙扎，她在努力適應。

    既然談戀愛了，牽手什麼的，她自然是有心理準備的。

    她只是沒料到第一次正式約會，陳宇就敢牽她的手。

    他怎麼敢？他難道一點都不怕我嗎？

    這一刻，她想到這麼多年，身邊的男生總是對她敬而遠之，特別是在知道她的功夫有多厲害以後。

    離開電影院，陳宇帶她找了家飯店，點了幾道菜，要了兩瓶啤酒。

    他想用這種方法，了解她飲食方面的口味。

    ……

    2033年。

    最近一直深受夢境困擾，醒著的時候，也經常混淆夢境與現實的中年陳宇，暫時離開了魔都。

    在一眾保鏢的陪同下，來到嵩山少林寺敬香。

    保鏢們等在大雄寶殿外面，只有他的兩個弟子姜榮光和姜榮軍陪著他走進大雄寶殿。

    從和尚手中接過點燃的香火，陳宇沉默著在蒲團上跪下敬香。

    他本不信佛，但自從在之前的某個時空，他為了救妻女方永晴和方欣欣，被車撞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以陰魂的方式存在著，從那以後，他對神佛就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全然不信。

    不過，他這次特意來到嵩山少林寺，並不是為了學習少林寺的什麼東西，只是為了通過敬香的方式，來尋求內心的寧靜。

    他知道佛教講究四大皆空，也聽說過佛教的禪定。

    他覺得和尚對於如何排除心中的雜念，讓自己內心寧靜，很有心得。

    所以他來了。

    希望少林寺的佛像、念經聲，能讓他內心寧靜下來，不再受那些夢境的困擾。

    此時，他跪在佛像前，確實感覺自己的心靜了不少。

    望著上方的高大佛像，他敬完香後，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嘗試讓自己的念頭歸一，想把心中的各種雜念都拋在腦後。

    似乎有些效果。

    聽著不遠處和尚的念經聲，他心頭微動。

    睜開眼，對身旁的大弟子姜榮光說：「去幫我跟這裡的師父借兩本能凝神靜氣的經文。」

    姜榮光很意外，詫異地看向他。

    陳宇面色不動，看著姜榮光。

    姜榮光不敵他的目光，連忙點頭答應，「是，師父！」

    說完，他就起身向不遠處的和尚走去。

    離開少林寺時，坐在車裡的陳宇接過姜榮光遞過來的三本經書。

    一本《金剛經》、一本《心經》、一本《佛說阿彌陀經》。

    陳宇翻開最上面的《金剛經》，眯眼翻看著，在心裡默念這篇經文。

    只是，這經文略顯晦澀難懂，他看得眉頭皺起來，就沒舒展過。

    但為了試試經文對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否有效果，他強耐著性子，一點點默念這經文。

    ……

    2013年。

    京郊，已經改名為生命躍遷製藥廠的廠房裡。

    18歲的陳宇坐在廠長辦公室里，三根手指捏著一小瓶藥物，眯眼打量著它。

    這瓶名叫「不痴丹」的藥，今天剛剛生產出來，是預防老年痴呆的藥物。

    是他成功收購這家藥廠後，生產的第一款新藥。

    配方來自38歲的「陳宇」第一次發送給他的藥方。

    第二次發送過來的升級版「不痴丹」配方，他暫時還沒拿出來。

    「這藥的成份，檢測過了嗎？成份和配方上是否一致？」

    看著手裡的白色藥瓶，他開口詢問。

    此時，這家廠的廠長譚玉祥微微躬著腰，站在辦公桌前面，一聽陳宇詢問，譚玉祥連忙回答：「老闆，已經檢測過了，成份和配方是一致的，這一點請您放心。」

    陳宇聞言，目光終於離開手中的藥瓶，看向面前的譚玉祥。

    譚玉祥，是這家藥廠原本負責藥物生產的副廠長。

    陳宇收購這家藥廠之後，通過調查了解到這個譚玉祥工作態度很認真、也很負責。

    考慮一番之後，他就決定暫時將這人提為廠長。

    至於會不會長期用這個人，他決定看譚玉祥以後的工作表現再定。

    「你確定？」

    「我確定！」

    譚玉祥點頭保證。

    陳宇不置可否。

    心裡倒是信了八成，因為他不相信譚玉祥剛擔任廠長這麼短時間，就敢在這種重要工作上，糊弄他這個老闆。

    沉吟片刻，陳宇開口：「那就儘快拿去做臨床試驗吧！如果臨床試驗沒有問題，就申請上市銷售，另外，升級版的配方，我過兩天拿給你，你這裡儘快組織人手，也把樣品生產出來看看。」

    譚玉祥一驚，「啊？老闆，咱們這款新藥剛出來，還沒做臨床試驗呢，升級版的配方就出來了？這、這也太快了吧？」

    陳宇起身，將手中的藥瓶放進懷中口袋，笑道：「這個你不用管，藥物研發這一塊，我會親自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他自己也覺得這麼快就拿出升級版的配方，有點太快了。

    但……

    他還是決定儘快拿出新配方。

    開掛的人生，如果還慢吞吞的，按部就班去發展，那開掛的意義在哪兒？

    如果不抓緊時間發展，猴年馬月才能攻克諸多疑難雜症？又何日才能實現延長全人類壽命的目的？

    譚玉祥收起臉上的驚訝，微微低頭，「是！我明白了老闆。」

    陳宇舉步往門外走去。

    邊走邊說：「其它幾款新藥，也要抓緊時間生產出來，臨床試驗，也要儘快安排，有什麼困難，你要及時向我匯報，不要藏著掖著，好吧？」

    譚玉祥亦步亦趨地送他出門。

    聞言，連忙答應。

    「是！老闆，我會抓緊的，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