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疹

    「哦哦唔」雞鳴三聲，天蒙蒙亮，稻花村東頭林家，就已經忙碌起來，今天是夏收的第一日，全家人吃過早飯，鬧哄哄的出門下地了。

    林老婆子（劉氏）與大房王氏在廚房收拾，準備午飯帶到地里，王氏把鍋里的粥裝到罐子裡，又在壺裡灌上茶水，劉氏看了一眼廚房外，到：「老大媳婦，你把這些裝好，我去看看可兒。」

    「唉，娘可兒病了，今日就別讓二弟妹去地里了。」王氏利落收拾，笑著應聲。

    劉氏點點頭往後院走，迎面撞上慌忙跑來的黃氏。

    黃氏與婆婆撞了個滿懷，劉氏高大，黃氏矮小，劉氏一把扶住黃氏，黃氏見是自家婆婆，淚水再也忍不住：「娘，可兒真的出風疹了，這會發著高熱呢？」

    劉氏身子顫了顫，定了定神快走幾步進屋，看到林可兒一臉疹子，如同煮熟的蝦子，還不停的抽搐，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你爹他們剛去地里了，老二媳婦你去請你七叔過來給可兒看診。」

    「唉！娘我這就去。」黃氏慌亂應聲快走出了門。

    王氏從前院走來，進了林可兒的屋子，看到林可兒的樣子也下了一跳：「阿娘，可兒這是出風疹了？」

    「可不是，你二弟妹去請你七叔了。老大媳婦你在家先看著，我先下地，這過幾日就是洪訊，這要是沒搶收完，今年一家人都要活不下去。」

    王氏性格溫婉，對家裡孩子視如己出，看到林可兒的樣子，此時她沒聽清自家婆婆說啥，陷入思緒，想起她的小閨女，他們大房本來還有一個閨女，就在前幾年，小閨女六歲那年出了風疹，沒了。思及此，王氏擔憂的皺眉：「娘，可兒丫頭會不會？」

    劉氏也想起自己的另一個孫女，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淚，又看了一眼林可兒，嘆了一口氣：「唉！這都是命，寶兒那時太小沒抗過去，可兒十四了，應該不會。」

    就在婆媳二人雙眼通紅，一臉愁容走出了屋時，床上的林可兒睜開眼看向屋外的背影，身上的抽搐漸漸平靜下來，眼角滑落一滴淚，無聲到：「奶奶、大伯母。」

    林家門外拐角處突然冒出一個頭，四處張望一番，回頭到：「老大，那兩個娘們去前院了，我們要不要進去。」

    「嗯，你在外面給我們把風，你們跟我進去。」

    被留在外面的那人嘿嘿笑到：「大哥，你享用完是不是也給兄弟們樂呵呵。」

    「盧二牛，那是你們未來大嫂，你敢染指。」劉二賴子一腳踹向說話的小跟班。

    盧二牛忍著疼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猛搖頭連連到：「老大我不敢了。」破舊的木門被人推開，搖晃幾下，落下一層層灰塵，隨著幾聲淫笑，劉二賴子帶著兩個跟班一擁而入。

    林可兒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靠近，睜開了迷糊的雙眼，只來得及看見三個人影朝她走來，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劉二賴子三人，一臉淫笑往屋裡破舊的竹床走去，當看到床上躺著的人，三人嚇呆了。

    李麻子結巴到：「老、老、老大，這娘們滿臉疹子，好醜，我們是不是被李桑桑騙了？」

    劉二賴子撓撓頭：「不對呀，林可兒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村花，前幾日我還在路上遇到她來著，就是人有些潑辣，這才幾日不見咋成這樣了。」

    「大哥，那我們還要不要…」田二鼠嘿嘿笑到。

    二賴子一巴掌呼過去，半呵斥半調侃到：「你下得了口，你上，你沒發現她臉上手上都是疹子，搞不好…」

    說到這二賴子想到什麼，吞了口口水，退後幾步，田二鼠不知其意湊上去，想看清楚林可兒手上，到底有沒有疹子，身後二賴子大聲呵斥。

    「退後，你想死嗎？她，她，她可能染上麻風病，或是瘟疫，走離開這裡，快。」

    二人聞言嚇一屁股坐在地上，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不知跑了多久，二賴子停下來喘著粗氣到：「記住了，今日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若是林可兒染上疫病，或是麻風病，村里知道我們進過那個屋子，肯定連累我們。」

    三人下得連連搖頭，又點頭，劉二賴子滿意轉身走了，身後李麻子轉了轉眼珠子，不知打什麼主意。

    二賴子不知他們剛進林家，就被人隔壁牛娃子發現，牛娃害怕劉二賴子他們，一路跑到地頭。呼呼喘著粗氣，對著地里忙碌林家人喊到：「林爺爺，林奶奶，林大伯，林二伯，二賴子帶人，帶人進你們家了。」

    林家人聞言，丟下手裡的活，拿著扁擔，鐮刀就往家裡跑。

    林家男丁跑得快，一行人一窩蜂衝進家門，四處找尋劉二賴子，人沒找到，見家裡安然無恙，沒有翻動的跡象，又往後院跑去。

    劉氏從院外菜園站起身，差異看向家裡男人們：「老大、老二咋的了。」

    林書成：「奶，牛娃說二賴子帶人進了我們家，人呢？」

    這時後院傳來林書翎的聲音：「爹，二叔、三叔，哥哥們，三姐的屋門開著。」

    林博文兄弟三，心咯噔了一下，林博安拔腿就往後院跑，劉氏也擔憂的，丟下手裡的菜往後院跑。

    眾人也不顧什麼禮儀大防，一窩蜂進了屋子，看到屋內林可兒安然無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劉氏鎮定下來想到林可兒患的是風疹，忙把家裡孩童往外趕：「你們幾個小的出去，你妹妹患了風疹，會傳染，出去。」

    「娘，你說啥？」林伯安顫抖嘴唇問到。

    「孩子們先出去，可兒應該是出了風疹，你媳婦去請你七叔了，這會應該要回來了，是不是一會就知道，老大老三把孩子們領出去。」

    林伯文，伯康拍拍林伯安的肩膀，無聲嘆氣，領著孩子們出了屋子，在屋外守著。

    林可兒此時正在黑暗裡掙扎，突然被一滴淚帶離了黑暗。她猛的睜開眼，只覺得一身奇癢無比，還火燒火燎的，十分難受。

    迷惘的眼睛對上一雙血紅的雙眼，眼裡包含擔憂、害怕。她震驚叫到：「爹。」不過她只是嘴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因為高熱咽喉腫痛，導致她暫時發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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